“阿婉客气了,我早就听朋友说过,你这里是极其雅致的所在。只是我没想到,原来如此风雅。”邰枫笑着说道。
凌岳大大咧咧往方桌旁的一条空凳上坐下,随后撕开了酒坛的封口,给我们每人倒上了一大碗,笑眯眯地对邰枫说:“邰总,喝了这里的酒,我保准你天天都会想来。”
邰枫微微一笑,拿起大碗抿了一口,然后闭上眼睛品了品,笑着说:“的确不错。”
我一开始不敢动筷子,也很想提醒邰枫这酒菜里也许有名堂。但是邰枫泰然自若地吃着菜品着酒,我于是给他的手机里发了条短信,提醒目前情况。
明明听到他手机的响声,他却并没有掏出手机。我不由得摸了一把冷汗,面对着满桌的好酒好菜,却愣是没动一根筷子,只好以一句“肠胃不适”为由,避免他们一直规劝。
我给邰子谦发去短信,告诉他位置和大概情况,希望他看到短信后,能第一时间来这里。可是谁知道,手机却突然没有了信号,我连发了好几次,都没能发出去。
我的动作都被凌岳窥在眼里,他脸上一脸似笑非笑的神情,仿佛一副觉得我小题大做、紧张过度的模样。
我看着邰枫安然自若地吃完喝完,照样能够风趣幽默地谈笑风生,似乎没有什么影响,于是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谢天谢地邰枫终于提出要去洗手间,我自告奋勇带他前去,在走出院落的第一时间,我对邰枫说:“邰叔,那个年轻人就是凌岳。”
出乎我意料的是,他竟然说:“我知道。”
“你知道?”我不由得惊讶起来,“邰叔,您知道他就是凌岳?那您为什么还……?”
邰枫微微一笑,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以后但凡和我出门,就别问那么多为什么了。静静听,静静看,静静学。”
他这么一说,无疑把我一切的疑问挡在了喉咙口,我原本还有无数话想说。这么一来,倒是觉得自己完全多此一举。
山外青山楼外楼,看来,我所能够看透和摸透的事情,还是太少了!
我不知道邰枫究竟卖的是什么关子,也不知道凌岳究竟想做什么,我只能像邰枫所说的那样,静静听,静静看,静静学了。
我原本以为像邰枫这样足不出户,一定在交际能力上很现弱势。可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他无论是与凌岳还是与阿婉说话,每一句话都恰到好处严丝合缝,逻辑严谨得很,该说的不该说的,他心里门儿清。
这一顿饭并未如我所想的那样出现什么下三滥的幺蛾子,倒像是高手与高手的过招,彼此都深知对方的底细,却谁也不挑破,谁也不说明,你试探来我试探去,高深得很。
邰枫明知道凌岳的身份,却依然把他当成泊车小弟一样使唤,我们吃完饭后,又在农庄里待了很久,四处看看风景之后,邰枫还兴致盎然地自己亲自犁地种上了青菜籽,与阿婉商议过些日子过来采摘。
天黑将至,我们才离开那里。当我坐上自己的车,与邰枫一同平稳地开出金泉农庄之时,我心里还一阵恍惚。
我一路跟随着邰枫开到了市区,又跟随着他来到了他的家门口。
他停下了车,我随即也拉开车门走了下去,他对我招了招手,然后淡淡地说,“既然跟来了,就进来喝杯茶吧。不过不习惯喝茶的人,晚上喝茶会睡不着的。”
“嗯,没有关系的,邰叔。不过,您应该到了休息时间吧?”我意犹未尽地说道。
“无妨,进来吧。”他对我说完,随即带着我走进了他家。
我们依然在院子里的茶案边喝茶,他还是慢条斯理地泡茶,一道道工序走完之后,他给我倒上了一杯暗红色的普洱,然后说,“想问什么,就问吧。”
“其实其他的我自己想也可以想明白,唯一有一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昨天才刚找上我,今天您就自己主动送上门去?”我百思不得其解地问道。
邰枫讳莫如深地笑了笑,随后看着我说:“冲我而来的事情,自然由我自己去解决。你只要安心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其他的……就不要担心了。”
“他不会有害您的心吧?他那样的人,您真的要跟他做朋友?”我听他这么说,于是问道。
邰枫摇了摇头,淡淡地说:“目前他不敢,他有求于我。我能见他一面,是他三生荣幸。”
我自然知道邰枫的能力与地位,于是不敢再多问,怕问多了他觉得我太蠢太没用慧根,于是我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说,“那我明白了,只要他不会伤害到您就好。”
邰枫摇了摇头,似乎根本就未将凌岳放在眼里,他抿了一口茶,随后把茶杯放在了桌上,对我说,“舒贝,你准备了那么久,是时候对许氏有所动作了吧?我教了你这么长时间,你也是时候给我看看你的答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