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陈成玉下葬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在这一个月里,除去偶有去国公府给娴大长公主请安外,周萋画都待在侯府里。
周午焰的妻子生了一对龙凤胎,平日里周萋画也就去她院子里转转,鲜少上街。
可纵使如此,京城里仍然没少传说关于她的闲言碎语,多半是因为她“圣手娘子”的封号还有“丧母长女”招惹来的口舌。
永宁郡公府跟项顶侯府在一条街上,虽然中间隔着一个房,但冬雪无事时,经常往侯府跑,遇到玩得尽兴时,她索性就直接住下。
而街上的是非,多半是由冬雪听说来的,刚开始她还小心翼翼地不敢言语,到最后,这种碎嘴多了,倒是成了她与周萋画嘴里的玩笑。
深秋的湿冷终于被西北风吹走,老天爷倒也不吝啬刚一入冬就下了一场雪。
与这一场雪同时到达的还有两个消息。
消息一,便是在宁州抗洪的周午煜要回京了;消息二,是陈映雪发来了她生日的邀请函,邀周萋画一起去国公府赏雪。
陈映雪生于冬日下雪之时,故取名映雪。
周萋画收到请柬时,正巧冬雪也在,送请柬的人就一并把冬雪的请柬呈上,也省的再去郡公府了。
周萋画招呼春果出去送客,她则跟冬雪坐在榻上聊起天来。
外面寒风席卷着积雪,细细苏苏的,就好似又飘起雪花一般,火龙烧得旺,屋子里暖和很。
冬雪斜眼瞥过请柬,“啪”得一声就扔到了矮桌上,“且,不过是过个生日,犯得着整的这么大张旗鼓嘛!”
冬雪与陈映雪素来不合,一听她要过生日,心中难免有点不舒服,“赏雪,赏雪,不就是觉得自己长得漂亮嘛,有什么好嘚瑟的!”
周萋画吃一颗松子,抬头看嘟着嘴的冬雪,“你在嫉妒?”
“我嫉妒她!笑话,我要嫉妒也应该嫉妒师父你啊!”冬雪一趴桌子,一盘腿,坐在了榻上,“不行,她生日我不能去!”
看冬雪很严肃地说出这话,激发起了周萋画的好奇,她将瓷碟往冬雪面前推了推,“你不去,莫不是担心她嘲笑你,明明与雪没有半点关系,还叫冬雪吗?”
时至今日,周萋画并没有见过陈映雪,她的所言所语,都是通过旁人的描述知道的,她这么说,不过的猜测。
却见冬雪嘴巴微张,“师父,你好厉害,一下子就猜到了!可这名字又不是我取的,每次她过生日,她就取笑我!”
“那你若不去,她就不取笑你了?”周萋画将矮桌上的请柬往冬雪方向推了推,示意站在冬雪身后,她的奴婢收好,“帮你家娘子收好,三日后,梳妆打扮去赴宴!给人比没意思,跟雪比才有意思!不是吗?”
冬雪听这话,似懂非懂点点头,“师父,那你也得跟我一起去啊!”
周萋画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