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萋画半夜离开侯府的事儿,并没有被任何人知道,虽然整晚春果战战兢兢的,但好在并没有人来打扰。
整晚的不睡换来了便是第二天的昏昏沉沉,吃完早饭,周萋画便再次躺在了榻上,她到头就睡,这一觉便直接到了下午吃飨食的时候。
如果说,启儿发现圆坛里装的是沙子,周萋画还在怀疑是不是秦简的骨灰被动了手脚,经历了这一晚,她已经基本可以确定秦简还活着。
他还在为皇上寻找着银票。
于是,皇上赐给她的那支装着秦简骨灰的圆坛,被放在了,桌子上,但也没有机会跟她同塌共眠了。
这种感觉让她的心情微微舒坦一些,这对她来说,生活还是有希望的,因为只要秦简回来,她再也不必理会,这所谓的冥婚。
吃完了飨食,时间还早,周萋画决定去院子里溜达一趟,启儿却在这个时候,急急忙忙跑来。
他被春果抱到了床榻上,小嘴嘟着,一脸的不高兴。
周萋画拿水果逗他,他却怎么也不笑。
“青雪,发生什么事了?”她抬头问照顾启儿的婢子。
青雪脸色微微涨红,吞吞吐吐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周萋画将启儿往自己身前拉了拉,“启儿,跟四姐姐说发生什么事了?”
启儿小嘴一嘟,抬起头,逗得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四姐姐,什么是胡人呢!”
胡人是大溏对于外族的统称,匈奴就是其中一种,但这个词显然不是启儿的。词汇范围之内呀!
周萋画浅浅微笑一下,“启儿,怎么突然问这个了呢!”
这下启儿直接哭了出来,“他们说我母亲是胡人,他们在说我母亲的坏话!”
林珠儿一直是侯府最忌讳的名字,竟然有人不知死活提出来,周萋画眉头一紧。厉声问道。“谁在府里乱嚼舌头!”
青露吓得连忙跪倒在地,“回四娘子,不是奴婢。不是奴婢,奴婢什么也没说!今儿,大郎的起居是二夫人房里的人给照顾的……”
青露显然倒也聪明,话点到为止便没有继续说下去。他这话一出口,启儿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小嘴再次嘟嘟,也算是默认了青露的话。
“不怪青露的事儿,是我听他们说的!四姐姐是不是真的?我母亲真的跟咱们不一样吗?”
周萋画只知道林珠儿是青楼的**,但她祖籍是哪。家住何处,一无所知,若她的姐姐在西北。而她又确实随着商队去了西北。
她是胡人的可能性也是极大的。
这话的传出肯定不是空穴来风,周萋画真的还想去找。到底是谁传出了这种话,“每个人的母亲都是一样的,都很爱自己的孩子,启儿,你的母亲也同样爱你……”
启儿用力的点点头,“是,我阿母很爱我,可,可他们为什么要说我母亲的坏话的,我母亲又没有做对不起他们的事!”一说起自己的母亲,启儿的脸胀红。
的确,林珠儿除了想带走他的儿子外,没有做半点对不起侯府的事,又有谁能指责一个为了履行母亲权益,而费尽周折的人呢!
看着启儿涨红的脸,周萋画竟然不知道怎么开口。
过了这么久,她依然不知道怎么安慰人。
“四姐姐,胡人到底是什么样子了?”过了好久,启儿终于安静下来,他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眼泪。
“你想知道?”周萋画脑子微微一动,见启儿点点头,她继续说,“那姐姐就今天,就先带你去买胡服穿好不好?”
胡服早已经流行在溏朝了,它的特征是翻领、对襟、窄袖,一般多穿短衣,长裤和革靴,这种衣服,衣身紧窄,活动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