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玉堂!”
随后,一名勇士牵过一匹高头大马,孟拓脸色难看,陇北擅产宝马,再加上陇北无论女男尽皆身材高大,因此马儿也较中原马更魁梧强壮,公主养在深宫,身娇肉贵,怎么可能会骑马?
了了掀开被子躺下,因为六公主一直念叨,她回了一句:“除了四公主,迄今为止没有人发觉你我之间的区别。”
这要真把和亲公主撂在这儿不闻不问,孟拓就是长了十八个脑袋也担待不起!
孟拓猛地握住拳头,知晓是自己理亏,可长子受此重伤,他已恨得牙痒痒,哪里冷静得下来?
六公主麻木地听着,跟在了了身边让她学到一件事,那就是不要去听充满苦衷的过程,只去看结果。
孟拓久经沙场,杀人无数,气势惊人,当他厉声呵斥询问时,令人打心眼里发寒。
可是当他赶到公主营帐时,却只看见坐在床上面无表情的了了,以及捂着下|体弓着腰,整个人几要昏死过去的长子孟玉堂。
了了把一根金簪随手一丢,幸好她问四公主多要了几根,用过的这根就丢了吧。
孟拓虽怨恨公主出手狠毒,可事关丰国国威,他不能就此罢休,否则岂不是将圣上的脸面丢在脚底踩踏?和亲事关重大,万不可有闪失。
“公主!这是怎么回事!”
皇后算计六公主去和亲,期间也少不了孟拓推波助澜,可以说,前朝后宫同时完成了和亲人选的转变。
只是事情超乎孟拓想象,因为弘阔可汗根本没有来!
孟拓气恨交加,又不能拿了了怎样,最后只能撂下狠话:“公主今日之恩,我孟拓记下了!”
塔木洪回答道:“我已说过,大汗身体抱恙,因此命我代为迎亲,我乃弘阔可汗长子,难道这还不算对丰国公主礼遇?”
这时孟拓轻敲窗棱:“公主,请下轿。”
感觉很快,疼痛姗姗来迟,孟玉堂甚至迟钝片刻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轿子里的六公主听到这些熟悉的话,已难堪地躲进雪人里不肯出来。
“吉时已到,孟将军究竟叫不叫公主出来?”小辫子将领不耐烦地问,“若是错过时辰,我们与大王子便打马回去了!”
至于留在陇北的她会被怎样对待,从来无人在意。
“啊!!!”
孟拓再是忠君爱国,精心培养的继承人遭此大罪,他必定恨了了入骨,孟家人最是护短,从此后,了了在陇北真就是再无靠山!
没等孟拓回答,了了又施施然说,“不知弘阔可汗若是知晓,会是什么反应?”
大将军再厉害,终究是皇家的奴才,谁给他的脸,敢当着她的面大呼小叫?
“公主,还请公主如实说出我儿是如何受的伤,凶手此时又在何处?”
孟拓一眼瞧清楚了儿子受伤的部位,心中大为惊恐,慌忙上前,又扭头吼叫着传御医,圣上隆恩,未免公主在和亲过程中生病,特意派遣御医随行,没想到公主是吃嘛嘛香,最先受伤的反倒是自己引以为傲的长子!
了了说:“深更半夜,有人擅闯公主营帐,我以为是歹人,便拔了簪子刺过去,谁曾想,竟是孟小将军。孟拓,你不妨给我解释一下,为何你的儿子会在未经传召时,闯入我营帐?”
孟玉堂这些话说的的确是情真意切,可无论他表现的多么痛苦,事实上他就是做了驸马,并且因此飞黄腾达,除了痛失所爱,权势地位美人他样样都有,在这样的前提下,六公主忍不住要想,那点求而不得的悲伤,真有这么大的威力么?
塔木洪王子面色冰冷不苟言笑,孟拓曾在战场上与其交过手,此人极为骁勇善战,身强体壮力大无穷,乃是陇北第一勇士,一看到他,孟拓的左臂便隐隐生疼——这里曾被塔木洪的刀背砍下来过,伤虽已痊愈,阴天下雨时却疼痛难忍,两人虽差着辈分,却有种男人间特有的惺惺相惜与默契。
谁管那可汗不可汗的来,没人能让了了去穿那累赘繁复的嫁衣,更没人能让她戴十几斤重的头饰,她的簪子磨得锋利无比,能刺穿每一个意图掌控她的人的脖子。
孟拓见了了不着嫁衣,正要开口,转念一下,横竖与自己无关,若是惹得弘阔可汗震怒,也是她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