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少年,眉眼如画,一身白衣,手指修长,白若胎瓷,这双手,似乎合该逗弄仙门的雀鸟,把玩最上等的玉器,沾不得一点凡尘,但此时却握着一柄剑。
直直地穿过了自己的胸腔。
鲜红的血液溅落了一滴在少年的手指上,他看了一眼,微微皱眉:“烦。”
然后手指更加用力。
东舟感受到神魂被彻底撕裂的痛意。
魂飞魄散。
他至死都不明白,为什么他明明费尽心思成为了魔主,日后飞升也不无可能,却止步于此,好在上天让他重来一次。
而那个少年,他永远都记得,是他最深的恐惧。
此处黑暗空间最可怕的地方就在于此,东舟一次一次被打败,神魂撕碎的痛苦承受了许多次。
东舟即使失去了意识,却依然在喃喃自语:
“净台仙尊,祝时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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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时喻提着灯慢悠悠
跟在祁溪旁边,没多久就打了一个绵长的哈欠,他试图把早就失去新鲜感的灯塞回祁溪的手中:“我困了。”
祁溪感觉自己就像面对一个不学无术学生的教导主任:“……打起精神来!”
“可是天黑了。”
祁溪:“……”
她到底应该怎么跟师祖解释,不是所有的天黑都应该睡觉。
无奈祝时喻的这波困意似乎来的特别猛烈,没多久就走路一晃一晃的:“我要睡着了。”
说着就倒了下去。
祁溪眼疾手快把他捞住,手中的腰变成了花枝——师祖不仅睡着了,还化回了原形。
祁溪长叹一声,给他找了个花盆栽进去,然后单手捧着,另一只手则是提着灯。
但问题就出在,睡着的祝时喻还延续了之前随意攀爬的不良习惯,默不作声爬了祁溪一身。
“……”
祁溪只能只能忍着膈应,把凤凰蛋绑在脑门儿上,从手提式灯笼改为头戴式夜间探照灯。
就在这时,神龟莫名其妙把自己缩成了一坨,藏身到了黑暗之中。
祁溪一惊,赶紧去追,她还有重要信息没跟它打听呢。
怎么这就跑了,精心照顾的蛋都不要了?
龟跑的很快,但祁溪追的也很快。
不知道追了多久,祁溪终于看到尽头出透出一缕亮光,刚想大步走过去,却猛地顿住了脚步。
虽然看的不太真切,但那里立着一个人,片刻后变成了两个。
其中一个就是神龟变的。
它趴着一点一点地化作了人形,还不等爬起来,他就眼泪汪汪地看着亮光处的人影:“陛下!”
祁溪一愣,虽然看不太真切,但她也能够确定,那位“陛下”并不是现任的妖皇,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上一任妖皇——
那只早已陨落的凤凰,或者说是他留下的一缕神识。
老凤凰怀念地看着他:“大龟,你来了。”
神龟蹭地爬起来,顾不得和老雇主叙旧,哆哆嗦嗦指着祁溪手里捧着的娇花,哀嚎一声:“陛下,我对不起你啊!我把他也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