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此事,齐王都是无意之间从顺齐帝嘴里听来的,越是如此,齐王就越是相信这才是事实。
顺齐帝不是一般的荒淫无道,他的子嗣颇丰,可是许多刚出世没多久就没了,更有不少还未足月,就滑胎没了,不是别的原因,是顺齐帝不知道听了哪个妖道的话,以食亲子养生延年。
最恐怖的是,也不知道齐王是什么破运气,总是能碰上这种可怕的事情。
齐王曾亲眼见到,顺齐帝食了与他同母妃而生没满一个月的弟弟……
当时齐王还是颇为喜欢这个初生的弟弟,明明昨天还好好的弟弟,第二日便没有了,齐王伤心之余,想再见亲弟弟一面,谁成想,他就看到了一个鬼祟的宫女将婴尸抱走,然后便是让齐王做一辈子恶梦的一幕。
至于那些出生了,像齐王一样活下来,长到好几岁才死的,亦是死在了顺齐帝的手里。这次倒不是直接食用,顺齐帝将这些“猝死”的孩子,交给那个妖道炼长生丹之用。
一想到书中所记的内容,陆凝眸就觉得特别反胃。
此时的她已经完全明白,为什么齐王从来不吃肉,上次在鲁王府的时候,会被人形萝卜吓成那个样子。
别说是齐王了,此时陆凝眸一提到肉,就想吐。
陆凝眸知道,在很长一段时间,只要她脑洞一开,想到书中的内容,她都不可能再碰一口荤食。
依据齐王书中所记,现在百姓所看到的正统皇室,其实都是假的。反倒是她这个身上流着良王血脉的人,成了唯一一个皇室。不对,还有她的宸儿和彦儿。
这才是齐王与卢怀德一个态度,竟也想出要把她捧为女帝的原因。
从小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之下,齐王想不变态都难。
齐王活着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要把那阉人与顺齐帝留下的那些肮脏血脉,都清理干净,当然这些人当中,也包括了齐王他自己,所以乔楠说齐王不想活了,一心想死是真的不能再真了。
陆凝眸上次之所以那么肯定地告诉夏立这一点,还说齐王并不想要孩子,不为别的,就因为齐王的藏书楼中有一本书,就记了类似的事件。只要好好研究,想要知道男人不睡女人也能叫女人怀孕的办法并不难。
陆凝眸的第六感告诉她,齐王一定看过这本书。
齐王明明就知道办法,却从来不曾找个代孕母,齐王不但想死,更是认真地想绝了那阉人与顺齐帝的血脉,绝无一点余地。
齐王还在书中提到一事,当年顺齐帝淫过秦国公府的女人,冲着这一点,齐王看秦嗣昌与秦茂颇为不顺眼,欲除之而后快,免得留有顺齐帝的孽种祸害人世。
“王爷,齐王是一个非常厉害而碰不得的人物,我们必须想个万全的法子,否则我们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整个丰州的百姓陪着齐王一起去死了。”
“这……”知道了丰州这个情况,慕风堂头疼得厉害,他是皇室,是天朝国的定王,他当然不可能不顾丰州一城的百姓性命。
“还有王爷,你现在带人攻打丰州,那鲁王那边怎么办?你不会是把祁卓深调回来了吧?那边疆?!”陆凝眸头疼得厉害,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鲁王不比齐王好对付多少,至于边疆,能让慕风堂花十年的时间都解决不了的问题,现在又怎么可能不再有危险。
“眸儿你不必担心,天朝国可不单只有本王和祁卓深,你忘了赤侯?”慕风堂并不紧张,他敢对齐王动这个手,自然是做足了准备。忍了齐王与鲁王十年,也是该是他们跟二王算冲账的时候了。
“就是那个侯赤?”一提到侯赤,陆凝眸还是有点印象的。她刚嫁给慕风堂的时候,侯赤经常往定王府跑,一副与慕风堂极是亲近的样子。可后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便见不到侯赤了,渐渐也将侯赤给忘记了。
实在是后来祁卓深一家的出现,以及陆家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陆凝眸都忙晕了:“不是我不信任你的朋友,王爷,你确定侯赤一人可以对付得了鲁王,将鲁王的封地拿下?”
“便是侯赤一人不行,你也不必担心,还有秦国公府秦嗣昌。”提到秦嗣昌的时候,慕风堂的语气冷了冷。
“那就没问题了。”
“眸儿很信任秦嗣昌?”慕风堂眸子眯了眯,有些吃味儿,他不喜欢眸儿对别的男人如此有信心。
“一人计长,二人计短,秦嗣昌有对付二王的经验,多一个人,当然就多一份胜算。这么说来,祁卓深并没有回来?”
“没有,若是祁卓深回来,鲁王必有行动。”
“什么,鲁王他通敌卖国了?”陆凝眸扶额。
“无妨,鲁王得意不了几天了。相比而言,鲁王由秦嗣昌和侯赤对付,倒不再是问题,倒是你之前说的情况,丰州才是最难解决的大难题。”看着陆凝眸所画的地形图,慕风堂问:“当真没有办法?”
“没有,除非谁能让齐王自己放弃。”她把书拿走了,只要有丁点的动静,齐王必然会极为警惕。
所以,趁着齐王有所动作之前,将齐王引入丰州四周的那条煤油河抽干净,完全办不到。
陆凝眸担心,慕风堂的人才靠近,欲对那条煤油河做什么,齐王就会在发现后的第一时间,引燃煤油河,把丰州夷为平地。
想了想,陆凝眸拉住了慕风堂的手:“可不可以安排我再与齐王见上一面。”
“不行!”慕风堂直接拒绝了:“这太危险了。”一旦让眸儿靠近丰州,齐王一旦引燃,到时候死的不光是整个丰州百姓,眸儿与孩子也不能幸免于难。
“可是这是唯一的机会。”此去九死一生,陆凝眸怎么可能不知道,但是她没的选择,除非她真的能看着整个丰州城的百姓给齐王陪葬:“而且我去了,未必就一定会失败。可以说,如果我也失败了,丰州城就真的没救了。”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