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癸听地得意大笑,大声道:“兄弟们可都听清楚了!这可是这小子自己认的!今日,我就为太孙清理门户!”
最后四个字刚一落地,午癸便抽出了自己的腰刀向狸奴的面门直直斩落。
只听“砰”地一声巨响,两刀相交,火花四溅。
若非柴叔早有准备,拔刀为狸奴抵挡,只怕这一刀已将狸奴劈成两半。
柴叔赤目圆睁,放声怒吼:“午癸,你果然背主!”
那午癸亦是悍勇,一招落空,刀刃一划就往柴叔的五指斩落,口中回道:“背主的是你!”
然而,终究是柴叔的武艺技高一筹,只见他手腕一旋扰乱午十的视线,同时右足飞出,一脚就将身材胖大的午癸踹飞了出去。
柴叔还欲举刀上前,那老书生未乙却在此刻挡在中间,大声吼道:“好啦!兄弟阋墙,罪在不赦!”
未乙的这一句总算有些份量,不但柴叔与午癸都不再争执打斗,就连已然各自拔刀在手跃跃欲试的众人,也都安静了下来。
然后,未乙又将目光投向狸奴,温言问道:“小公子,你当真不是我家主人?”
——我若不是,你们就要杀人灭口,我敢不是么?
狸奴着实心有余悸,沉默片刻方才冷冷回道:“你如何证明我不是?”
老书生瞬间一噎。
柴叔见状,亦咬着牙恨恨道:“你们怀疑主人身份,这是大不敬!”
可这一回,不仅是午癸就连狸奴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只在心底暗道:这种不入流的水陆道场,就别跟皇帝家比了吧?
未乙再度上前来,一左一右牵住午癸和柴叔的手,连声提醒:“正事!正事要紧!”
只见午癸与柴叔彼此互瞪一眼,终是不情不愿地各自收起了刀。
可等到双方坐下谈正事,又出了问题。
柴叔不愿意带着狸奴坐在午癸的下首,便又赶走了未乙,自己搬了把椅子带着狸奴与午癸并排而坐。
直至这一刻,大厅内才终有了些正经谈话的氛围。
只见老书生清清喉咙,向柴叔言道:“事情你也都知道了,这件事关系着我们昭明盟的存亡。兹事体大,眼下实在不是斗气的时候。”
柴叔得意一笑,慢慢道:“如此……条件我也一早就提过了,只要你们从此只认我主一人,一切都好说!”
未乙闻言不禁无奈摇头感叹:“申丙,你这岂非仍旧斗气?”
“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柴叔闻言,登时将脸一沉,又拽着狸奴站起身来。
狸奴一头雾水地被柴叔摆布到现在,终是忍无可忍,当下用力甩开柴叔,大声道:“这里究竟有没有人能将前因后果都说明白?!”
未乙见狸奴发话,立时两眼一亮,忙恭恭敬敬地应声:“小公子有话尽管问。”
柴叔见狸奴与未乙搭上话,立时满脸惊慌地唤道:“小主人……”
这些年柴叔与狸奴聊过昭明盟的来龙去脉、也聊过愿意跟他一同追随狸奴的一众好兄弟们,但却因担忧狸奴恼怒排斥基本没怎么提过午癸那伙人。在柴叔看来,这午癸在太孙死后把持昭明盟大权,不认主人实在是可鄙可恨。然而,午癸虽可恨,却远不如未乙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