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廷兰冷哼了一身:“他们办事是越发不中用了。”
小厮抿了抿嘴,心道,爷这次也太胡闹了些,以前看上的不过是些平民女子,现在这位可是官家千金。
但这小厮虽然心底如此想着,嘴上却道:“这越是难得到的,也是爷的本事不是。”
这话让贺廷兰听的喜笑颜开。
却说贺廷兰派去的那群人,趁着夜深人静原本准备摸人去的,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个却都被捆了起来。
嘴巴被堵住,手脚被捆住,被当成贼人送去了步军衙门。
如此惊涛骇浪的一夜,阮家人却是毫无所觉,蜜娘还怪丫头们喊她喊早了。
“你们也真是的,也太早了,我眼睛都睁不开,这早点如何吃。”蜜娘打着哈欠。
“姑娘别怪咱们,是二奶奶说今日要早些喊姑娘来陪客,说是什么卫夫人要来。”春桃笑道。
蜜娘叹道:“那日我还以为那简夫人不过随口一说,不曾想还真的让卫夫人过来了。”
上次在小西山碰到了简夫人,那简夫人很是和气,听说他们刚来京里,又介绍说她们几个夫人都是一起投钱赚些脂粉钱,特地点了卫夫人,说她极其会经营。
定二奶奶近来当然愁钱,京官俸禄低,油水也少,人情开销巨大,虽然有周氏打点,尚且能应付一二。
但女儿的嫁妆她却发愁的很,京中有厚嫁的风俗,若是嫁妆太少了,到时候岂不是惹人嘲笑。
正好有简夫人介绍,定二奶奶当然也有心如此。
春桃不解:“好好儿的事情,怎么小姐叹气。”
“你说若十一嫂替咱们打点,那很正常,因为十一哥在我们家做事。但是简夫人,堂堂户部尚书的夫人,我娘本钱也没多少,人家为何让她占这个便宜呢?”蜜娘也不是清高,但事反常即为妖。
想到这里她匆忙梳洗,就去正房同定二奶奶说了:“……您看我说的是不是这个道理。”
定二奶奶忍不住点头:“难为你想的如此通透,是我鬼迷了心窍,以为人家上官夫人就是让我凑个数。”
蜜娘笑道:“这天下就没有掉下来的馅饼,这馅饼还正好掉到咱们嘴里的。”
“至于嫁妆,这不是还有两年嘛,咱们有多少能为就置办多少嫁妆,爹爹一个六品官,若是置办几千两上万两的嫁妆,那不是等着让人攻讦。”
定二奶奶反而还被女儿安慰了,她也知道怎么做了。
因此卫夫人过来时,定二奶奶只推说自己没有本钱云云,并不热衷,卫夫人无功而返。
再说贺廷兰等了一宿不仅没等到人,他的人反而被关到步军衙门去了。
虽然最后阮家看到他的面子放了出来,但贺廷兰依旧不服气,只是他也知道现在不宜轻举妄动。
“且等着,总有一天我收拾你。”他从小到大,还没有这般被折过面子。
是日,方雅晴定亲礼,丫鬟们正不遗余力的打扮着她,叶佳音悄然而至,看着镜子里的方雅晴,娇艳欲滴,不由得恭喜她。
“我记得我来府里的时候,你还扶着椅子,都不会走路,如今已经定亲了,我身无长物,唯有祝福你。”
方雅晴看着镜子里的表姐叶佳音,很是感慨,表姐很小就来她们家了,那个时候祖母最疼的就是佳音表姐和哥哥了,哥哥从小就生的俊朗。
别的小孩小时候喜欢哭闹,哥哥却从来都是乖乖的,也喜欢笑。
因哥哥和佳音表姐那时都在祖母膝下养着,祖母当然有想法让她们亲上加亲,理由也是现成的,叶佳音已经很可怜了,她身体也不是很好,嫁到外头,怕是过几年就消香玉陨了。
可哥哥是东安侯嫡子不提,性情又好,就是不靠侯府,徐氏的嫁妆都够她们吃一辈子了。
但这样的事母亲怎么会同意,她找舅舅荐了个名儒来,借此机会把哥哥从内院搬到外院,从此隔绝往来。
方雅晴一直是个心大的人,她对叶佳音没什么特别看法,倒也时常往来,后来虽然因为另一个表姐金淑琴来府上,她因母亲的关系和淑琴表姐的宽厚仁爱,但她虽然和淑琴表姐关系虽然更好些,但她私心还是对她们都没什么看法。
因此,见叶佳音向她道贺,方雅晴害羞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倒是叫你挂心我。”
叶佳音指着她笑道:“你竟然也会害羞了,真真是百闻不如一见的。亏舅母还说你跟假小子似的,我今儿要把这告诉舅母去。”
其实徐氏对叶佳音很不错,甚至吃穿用住还会私下贴补一二,她的月例银子比方雅晴还多,更不必提平日延医请药,都是用最贵的药材,生怕家下人捣鬼,用了陈药。
所以虽然徐氏反对叶佳音做她儿媳妇,但是对叶佳音无可指摘。就凭她回娘家那小半年里,世子夫人官家,叶佳音可没有那么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