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苦涩地闭上了眼睛,用力摇摇头后,他睁开眼睛对张芷晴说道:“快去网上查一下究竟是不是一半个月前来过咱们事务所的人,快确认这一点!”
“行,我知道了。”张芷晴立刻返回到卧室中着手调查。
怅然若失地靠在椅背上,黄粱眼前浮现出距今一半个月之前的那次简短会面。那是一个烦闷的下午,黄梁穿着小背心坐在木质藤椅上忍受着电风扇吹来的阵阵热风。天气的烦闷让他的心情也烦燥起来。
听到门口传来敲门声,黄粱不耐烦地喊了声‘门没锁,自己进来’。过了半分钟,一位女人静悄悄的走了进来。
女人看上去年纪已经不小了,至少已经有40岁了,身材略微有些臃肿,但并不严重,丰盈美十足。一头齐耳的卷发,面部五官并不十分立体,或许是没有化妆的缘故,看上去只能说是不难看也不好看。五官端正算是对她最贴切的评价。
这个女人的表情明显有些异常,她看上去十分惶恐。黄粱强忍着不耐烦的心情接待了这名找上门来的委托人。他原以为这又是一位丢失宠物或是请他搜集老公出轨证据的家庭主妇女人的确也是那副衣着:一件蓬松的长裙,上半身是一件纯色的T恤。很像是那些整日里以家常里短为生活必要品的家庭主妇。
但是这个女人开口讲述的事情却出乎了黄粱的预料,这个女人声称自己遭遇到了跟踪,家中也有被人入侵过的痕迹。听到这里黄粱稍微认真了起来,他仔细向女人询问是如何推断出这些异常情况的。
那个女人只是说自己总感觉在路上有人盯着自己,而家中的物品摆放位置也发生了细小的变动。她独居在一栋大房子里很没有安全感。
黄粱听到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后不屑一顾。他略显冷漠地对女人建议说:我劝你还是养一条宠物狗吧,这样的话既有宠物陪伴,还能让你多一份安全感。
似乎是黄粱冷漠的回应让女人十分失望,她并没有说什么,匆匆的离开了事务所。这件事情就像是一个无关轻重的小插曲,几乎没在黄粱的记忆中留下任何痕迹。如果不是一半个月后的今天在早间新闻的案件播报中看到了那个女人的照片,黄粱几乎已经把这个女人忘得一干二净。
正当黄粱胡思乱想的时候,张芷晴推开卧室的门走了出来,她严肃对黄粱说道:“对,就是这个女人。”
“你确定?”
“我确定,虽然那一天我和她没有说上话,但是你和她对话的时候,我从卧室中出来看了几眼,的确是那个女人。我还记得她的脸颊右侧有一颗黑痣。简而言之,她应该就是一半个月前来向我们寻求帮助的女人。”
黄粱默不作声地坐在椅子上。
“你说。。。”张芷晴略显犹疑地嘀咕道,“我们当时是不是应该出手帮她?虽然有些事后诸葛,但是如果我们介入到她的事情中的话,或许这个女人现在就不会——”
“我们当时并不清楚她究竟碰上了什么事情,她自己没说明白!”黄粱略显粗暴地打断了张芷晴的话,“我建议她去寻找朋友的帮助或是报警。但是她有没有听从我的建议就不知道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这件事到此为止,你以后不要再提了。”
黄粱站起身走进卧室,砰的一声关上了门。过了大概一刻钟,穿戴整齐的他推开门,在张芷晴的注视中快步走出了事务所。
离开事务所开上爱车,黄粱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行驶着。车厢仿佛把他与世界隔离开来。在这一刻他不需要再伪装自己。如潮水般涌来的自责与悔恨之情霎时间淹没了他。为什么自己当初表现得如此残忍、如此冷酷呢。。。那个女人明显处在绝望中,她只是想求一个人来搭救自己一把。
本应该做这个人的自己却决绝地拒绝了她。该死。。。我曾经发过誓,要帮助每一名走进解忧事务所的绝望之人,可是我却违背了这一诺言。。。
黄粱抬起手,给了自己一耳光。力道之大,伴随着巨响出现在脸颊,他脸颊上浮现出一个鲜红的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