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丝。有一缕青丝。那是【太初玄黄】剑域小世界,再次选择沉睡神秘少女的分身,那是她的前世,太初凤凰的发簪……“师哥……难道主人记忆恢复了?”
七彩小蛇喜极而泣。“师妹安静点,主人的九世封印依旧还在……”『四不相』比较冷静,轻声开口。但它同样激动万分,那可是他们几个共同的主人!世上独一无二的主人!“今夜且以太徵化笔,为你画尽天下。”
虚空中,楚若尘以太徵剑柄作画,“便是答应那一世,我不曾画完的那幅画……”离的眼神,不由有些迷离。认真的公子,除了好看,却那般温柔。这世上,究竟是何奇女子能让公子亲自为她画眉?好生羡慕啊!“太徵提笔不为风雅,素描。”
嗡……嗤。骤然间,楚若尘手中湛蓝色剑笔随意划破长空。那幅极美山水画,顷刻间显出剑心。『太徵剑心』!刹那间,极美画卷中的小桥、流水、人家、炊烟、怪石、砂砾、青石板、小溪、残阳……万物都从画中活过来……轰咔!飞沙走石,朝着顾苛寇扑杀碾压而来。不等顾苛寇有所反应,孟劳蕴出的【斩情】刀决千疮百孔,紧接着瞬间爆碎,剑气横秋,直似被画地为牢,无法动弹!天穹之中,顾苛寇无法脱身。除非楚若尘今夜作画结束,直至那幅画卷画尽为止。噗……无数人眼中,顾苛寇唇角鲜血满溢。地面上,顾家众人骇然失色。他们的老族长,竟被一支蓝色画笔困囚?众人头皮发麻,毛骨悚然。区区画笔也能杀人,他们的武道三观尽碎。“姐姐,世上还有什么是公子做不到的?”
小七暗中传音,暗中崇拜已悄然上升为信仰。距离第脑残化,第一脑残粉魏小贤化不远。太强了!以天地万物入画,以飞雪连天作为画布,以万里冰封传情?这一笔,赋予谁人说?“倾城姐姐……呜呜……”虚空结界中,知雪早已泪流满面扑入顾倾城怀中,脸上一片绯红,“尘哥哥为何这么直接呢……难道不知道那只是五岁时我们三个的游戏嘛……”“小雪儿,臭弟弟一直这么能撩的吗?”
顾倾城俏脸嫣红,今夜楚若尘太徵化笔杀伤力太大。“倾城姐姐你错了……”知雪耳语,“尘哥哥这一年从未有过哪一夜这么做,难道尘哥哥能看到我们?”
“不可能!”
顾倾城脸色羞红,倔强道,“我的桑槐灵瞳可以隔绝世上一切,臭弟弟就算再强也不可能看到我们,没看到相府埋伏那么多武罡境武者,都看不到我们吗?”
顾倾城胸有成竹。“别说话,让臭弟弟继续撩。”
顾倾城极其受用,她对号入座了。“小子,你莫不是以为一支孩童把玩的手中画笔,就能将老夫杀死?”
顾苛寇脸色狰狞,“天真!”
“顾老狗你闭嘴吧,百年前你斩杀挚爱那一刻不曾眨眼,这世上谁能如此轻描淡写斩杀挚爱?你居然还有脸手持她的孟劳刀,这是对孟劳的亵渎!”
“你亵渎那女子心中对一往情深的向往,死不足惜!”
“今夜,楚某赐你一笔生不如死的太徵剑画!”
话音落下,楚若尘低头认真作画。画雪,画人,也画月光。【玄黄十八剑】,全新的第九剑名为……剑月!以太徵为笔,一笔一画描摹剑月这一式……太徵剑笔粗略一笔带过,日月星辰入画。“工笔一画,将你牢牢记下,我无悔镌刻那一世爱碑;桑田一画,铜镜映天真,盘起青丝白发,你若撒野,我提笔奉陪!”
“雕梁一画,我一世剑锋偏冷,一剑了却残生,故事里的人何时转身,孤雪小径枯等;入心一画,漂泊摆渡多少年,今生白衣入画!”
“太徵剑画,远不及十一年前你霸道的一画……”声落,剑吟声起。“臭弟弟……哼!算你有良心!”
顾倾城娇躯轻颤,芳心极其满足。“尘哥哥果然还记得十一年前的画面……”知雪一脸错愕。太徵剑柄提笔收尾,一笔一画落下,飞雪画卷摊开……“南斗死亡兆星,今夜亮了。”
预兆。孟劳刀主最不堪悲惨结局,太初凤凰那一世将世间万物化为现实的能力,这一世楚若尘以手中太徵剑笔致敬那一画!以顾苛寇鲜血入画,挥出笔剑。最后的留白,恰似十一年前天真无邪的三个人。六岁的顾倾城,五岁的楚若尘,四岁的知雪……“良人当归……良人当归……”恍惚间,顾苛寇似再次看到百年前那对哀怨的眸子。那是女子的双眸……绝望心死的模样……“为什么……你明明只是非凡境七重陆地神仙,为何你手中剑笔轻描淡写几笔,老夫蛰伏百年,隐忍百年,染血百年,甚至老夫亲自斩杀挚爱,才堪堪拥有手中孟劳王刀……我不甘心!”
顾苛寇吐血质问。“奈何桥畔孟婆在等,烽火狼烟几时休?”
楚若尘拎着太徵剑,剑柄沁出冰雪天相,“她那么信任你,深爱你,就如你手中孟劳,她愿你戎马不弃,孟劳真正的刀铭……”“正是救赎!”
楚若尘一字一句,戳穿对方不堪的过往。“小静,多么讽刺的刀铭,孟劳竟是救赎之刃,哈哈哈!”
顾苛寇筋骨寸断,浑身染血。丹田刀体破碎,刀痕蔓延。狂笑中梦回百年前,有女子对镜贴黄花。“百年我不曾败过了……”顾苛寇暴怒不已,不断压榨刀体潜能最后一丝力量,“我顾苛寇今夜竟败在一名十六岁少年剑画下……”“贼老天,为什么!”
轰隆!顾苛寇仰天长啸,纵步虚空!铛!蓦然间,顾苛寇一刀横空斩下。一瞬间飞雪凝滞,坠入尸山血海,恐怖杀气遮天蔽日。“世上任何女子心底都住着一尊阿修罗,你让挚爱心如死灰,不惜杀妻证道,你的刀体丑陋不堪,根本不配挥出救赎的孟劳!”
“我自一剑,『如月』!”
嗡……太徵冰雪至,天候丛相。割喉染血的飞雪,片片怨怼。殉情血丝,蕴满世上哀怨女子至死方休的怨念。锵!剑月,一剑如雪,剑画数万年。如潮剑吟响彻相府,太徵剑落入楚若尘掌心。随着他轻挥一剑,剑气横空斩下。飞雪静止,万里冰封化为一张雪白的宣纸。宣纸显出剑痕,蜿蜒笔直而下。一剑斩在顾苛寇手中孟劳刀尖,经由刀尖顺流直下,经过孟劳刀锋、刀刃、刀身、刀柄……直至最后透过刀柄站在顾苛寇胸膛……噗嗤!楚若尘就站在不远处,手中太徵没有挥出。飞雪连天的血丝,缓缓缠绕顾苛寇脖颈,将其割喉。一刻血淋淋头颅,就此抛飞虚空。紧跟着,飞雪化出的宣纸一分为二。顾苛寇手中孟劳坠入雪地中,他的身躯显出剑痕。从胸膛处开膛破肚,鲜血从剑痕处喷溅倾洒而下,漫天飞雪染成红色,太徵一剑冰、雪、霜、露等天候齐现……这天地,这相府,这救赎之刃……天地万物皆入画,太徵『剑月』一分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