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科摇摇头,“你去休息之后,我派探马前去打探消息,才知道大将军攻入外廓之后,下令停止攻击。并且在城中摆设酒宴,言庆各府将领。我派人去找人,想要提醒一下大将军,却不得其门而入。
这不,我刚派人赶回海浦,请求周总管定夺。
我睡不着,总觉得好像要发生什么事情。故而在这里看书……对了,言庆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攻入外廓,纵兵洗掠……郑言庆的脑袋里,有些糊涂起来。
他刚才过来,是要和谢科商议,天亮后辎重抵达,如何安置的事宜。
可现在出现了这种事情,如何安排辎重,似乎已不太重要。万一……高句丽人趁机偷袭的话,来护儿兵马已经撒出去,如何能立刻收回?收不回兵马,就算人手再多,也只是一群乱军。
“那你可知道,平壤城中,现在是谁主持军务?”
谢科挠挠头,“我派人打听过了,主持平壤军务的人,是高句丽大莫离支高建武,不过他只是名义上主持,实际上指挥作战的人,是高句丽东部大人渊太祚。据说此人也是高句丽世族出身,与高句丽丞相乙支文德,并称双雄,是个足智多谋,好用奇谋险计的家伙。”
莫离支,是高句丽的一个虚设官职,类似于摄政王之类的姓质。
郑言庆一蹙眉,犹豫了一下道:“乙支文德又是谁?”
他对高句丽的情况,的确是不太了解。唯一知晓的事情,也大都是郑世安之前搜集而来。
“乙支文德……好像是平壤石多山人,如今在辽东指挥作战。”
谢科苦笑道:“你问我,我还想找人问呢。据说这乙支文德和渊太祚在高句丽极具声名,全都是有本事的人。可具体的情况,却少有人知晓。不过渊太祚曰间战败,如今不在平壤。”
是啊,在此之前,谁又会去关注一个弹丸小国的人物?
也许除了郑言庆之外,所有人都是抱着必胜的信念而来,根本不会去留意高句丽会有什么人物。
而言庆呢,连来护儿是什么样子都还不清楚,又如何能知晓这些秘密?
故而闻听之下,心中忧虑更重。
他和谢科正在考虑,如何向来护儿进谏的时候,突然间听到营地中,传来一阵阵搔乱动静。
有人在营地里大声呼喊:“快看,快看……平壤好像起火了!”
郑言庆和谢科不由得心里咯噔一下,快步冲出了军帐。迎面正碰到雄阔海笑眯眯的端着一碗汤饼过来,言庆一不小心,和雄阔海撞在一起,滚烫的汤饼,洒在了郑言庆的身上。疼的他倒吸一口凉气,不过却无心去怪罪雄阔海。
“大黑子,阿棱,随我登高!”
他快步追上了谢科,两人很快就爬上了营中望楼。
举目向远处眺望,只见那平壤城方向的天空,一片火红……平壤起火了吗?
郑言庆连忙大声呼唤:“来人,立刻派出探马,打探平壤城消息。”
十数匹快马,风驰电掣般冲出军营,朝着平壤方向急驰而去。谢科咽了口唾沫,呆怔怔许久说不出话来。
好半天,他轻声道:“好大的火!”
这么大的火,是来护儿攻击内廓,亦或者是遭遇袭击?
那火势是源自内廓,亦或是是外廓?
两个答案,却是两个结果。不过有一点,郑言庆和谢科都能肯定,这大火,绝非是走水造成。
“立刻擂鼓,召集兵马!”
郑言庆在望楼上,厉声喝道:“传令各旅旅帅,立刻到军帐议事。各部兵马,披挂整齐,随时候命。”
谢科虽然精于兵法,长于治军。
可终究年少,在遇到突发事件时,缺少冷静头脑。
好在言庆及时反应过来,望楼下军卒立刻擂起战鼓,将军令传递下去。虽说言庆和谢科是分管两个府团,但麾下人马却清楚,这两位如同一个人,不管是谁发出命令,都不可违抗。
谢科艹练兵马,治军严谨。
郑言庆整治军纪,手腕强硬……相比之下,两个府团的兵马,对郑言庆的畏惧更多一些。
不仅仅是郑言庆当初为整顿军纪,曾杀死过十几个兵痞。更重要的是,他麾下有雄阔海、阚棱这种以一当百的猛士,又有沈光这种武艺高强的手下,对各旅骁果的威慑力,远非谢科能比。
军中不比其他,谁的拳头大谁就是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