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明日便要走,宗不器忙着收拾上路的行装,整理完毕已是酉时了,云筝还没回来。他和云学林打了个招呼,骑马出门去寻。
刚走出新昌坊,就看到了云府的马车
宗不器赶到近前,敲了敲车棚:“云筝,出来带你骑马。”
云筝掀开车帘,瞪了他一眼,又一把将帘甩下了。
除了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她拿枇杷砸人,这还是云筝三年来第一次对宗不器真生气。
两人就这样闹着别扭,各自沉着脸并肩走进府门。
宗不器平时就是一脸的生人勿近之色,云筝是真不高兴,转头看了他一眼,更不高兴,于是气呼呼地“哼”他一声,率先往前跑了。
这是气大了。
怎么哄?宗不器一时不知从哪下手。这感觉真是又新鲜又有点好笑。
吃饭的时候,桌上只有云学林和宗不器二人。
云筝特意让栖香传话来,说讨厌他们二人,因此不和他们同桌用饭,要在自己房里吃。
云学林倒不是很担心,他很了解云筝的脾气,这点场面不算什么,闹两天也就过去了。可宗不器不行,过两天云筝倒是不生云太傅的气了,可若还生他的气,自己又够不着人,总归是不好。
于是和云学林打过招呼,起身去了锦辉阁。
云筝正对房门坐在桌旁吃饭,见他来了也不理,俏脸沉着不看他。
宗不器坐到桌对面,让栖香添了一副碗筷。
云筝拿筷子在碗里戳戳戳,宗不器瞥她一眼,暗自好笑,伸手往她的碗中夹菜。她倒没有把菜夹回盘中,只往碗边拨了拨,就是不吃。
“还气?”
“……”
“如何才能不气?”
“……”
“再给你扎个纸鸢?”
“……”
宗不器无奈了,放下碗筷,将此行路途遥远舟车劳顿不方便带她的大道理说了一大车。
一旁的栖香和翠黛听得都震惊了:原来,少爷是能说这么多话的吗……
云筝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又鼓着腮帮子转过头:“你答应我一件事,我便不气了。”
“何事,你说。”
云筝眼珠转了转:“我还没想好,待想好了再告诉你。”
“可以。”
总算哄得这小祖宗消停了,宗不器暗暗舒了口气。
翌日卯初时分,宗不器穿戴完毕,吩咐东来将行李搬到车上,自己来云筝房里跟她辞别。
她还在睡,宗不器蹲在床头轻唤:“云筝。”
她皱了皱眉,似乎不满睡觉时被人吵醒,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
宗不器笑了笑,掐了掐她的脸,起身离开了。
永康十二年四月十五日辰正时,太子和宗不器率领五百巡州军,通过内城西面的通化门,开始了西北三州的巡视。
此次巡州,需从琅州上京向西到达石州,再从石州赶往北面的夔州,夔州出来再折向东南交州,最后从交州继续向东南返回上京,全程四千余里。
天色阴沉,似乎在酝酿一场雷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