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芜城的一切事宜。
城主于兆霖有权力决定,但在决定任何事情的时候,都必须考虑手握军权的许承基。
拥有国家暴力机器的许承基,虽然没有于兆霖手中的虎符,没有能够绝对调动军队的真正权力。但若是真到了鱼死网破的时候,即使枉顾汉室江山的虎符反噬,许承基也会动用自己多年在军事中经营的力量。
这股力量。
虽然不是北疆芜城全部的军事力量,但在许承基暗中培养十几年的时间里,也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就像芜城步军先锋李安平,或者芜城步军‘甲字营’于川。这般在军队履历中,或多或少都会有着许承基影子的他们,在关键时刻自然会投入许承基的帐下。
这也是许承基在面对城主于兆霖,有恃无恐的真正原因。
不只是在边疆芜城,即使在中州,东胜神州,南瞻部洲的州府,依然存在着这样的问9题。汉室江山逐渐衰微,皇朝龙气日渐消散,真正的汉室律法,已经无法约束那些肆意践踏皇室法则的人。反噬的力量,也正在一天一天的逐渐消弱。
消弱到即使许承基这等凡境修为的强者,也能够承受汉室律法的反噬。
“于兆霖,赶紧给我出来。”许承基策马于城主府门前,手持着马鞭,指着城主府不断喊道。
“大将军息怒,还是让我前去报告一声吧。”于川站在许承基的身旁,望着许承基持着马鞭不断叫嚷的嚣张画面,终于忍不住低声说道。
“不需要。”
许承基眼眸微微眯起,双手紧勒缰绳,望着城主府门前那座朱红大门,双腿一夹,策马骤然猛冲而去。
他前身微倾,眸光闪过一丝明亮的光芒,嘴角冷笑道:“既然你不出来,那就让我进去好了。”
战马两只粗壮的前蹄重重的踏在雪地,高高跃起的弧线高度,令他的身影看上去极为快速敏捷。手中沉重的长刀,自地面上悠然划过,摩擦出一道道刺耳的声音。
始终站在许承基身后的于川,目光有些难以置信,他实在难以想象向来循规蹈矩的大将军,竟然做出眼前如此嚣张的事情。
只见骤然奔袭的战马离朱红大门不过五六米的距离,大将军许承基的长刀也随之缓缓举起,锐利沉重的刀锋,将呼啸的寒风切割的支离破碎。面对那扇沉重结实的朱红木门,长刀势如破竹,毫无保留的骤然劈砍下去。
“许承基,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在许承基长刀即将砍在朱红木门的刹那,一道威严的身影忽然出现在许承基的面前。锦衣华服,博带高冠,城主大人于兆霖双手拢了拢宽大的衣袖。
面对许承基这霸道一刀,他脸色阴沉,显然有些微微生气,但更多的却是眼眸深处浓浓的疑惑和不解。
他在北疆芜城当了十几年的城主,许承基在北疆芜城同样当了十几年的大将军,两人在一起的共事的时间可以称为颇为久远。自己的脾气秉性许承基不说一清二楚,但也绝对***不离十。同样许承基的脾气秉性,于兆霖也十分清楚。
说他老谋深算,胸口沟壑,一点也不为过。说他深谙中庸,懂得进退自如,韬光养晦也一点不假。
可若是敢说许承基嚣张跋扈,敢在自己这个芜城城主的面前拔刀,那就有些太过难以置信。
城主于兆霖眸光微微眯起,双手拢在宽大的衣袖中。神情平静,脸颊温和,望着长刀已经缓缓撩起,沉重锐利的刀锋即将砍在自家的朱红大门。
他抬起了步子。
一步踏出,不过须臾之间,就挡在了自家大门前。
他的身子虽然单薄,但站在高大的朱红大门前,却显得极为威严。锦衣华服,高正的古冠,威严端正一丝不苟。即使寒风吹拂,也没有丝毫摇晃的痕迹。尤其面对骤然砍来的长刀,许承基凡境修为的一刀,根本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可是于兆霖却始终显得极为平静。
他就那样平静的站在自家门前的屋檐下,赏着自己的雪。周身平静,毫无意思灵力波动。兵家仙术,灵力流转间的痕迹,全然没有任何释放的可能。
有的只是一种泰山崩于眼前,面不改色的悠然神情。
闲情逸致,可比他闺女于瑶还有写意风趣。好似许承基手中的长刀,是一把没有丝毫杀伤力的纸片一般。
于兆霖他在赌。
他要赌许承基不会将长刀砍下,他要赌许承基不会伤害自己,他要赌许承基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他要赌许承基没有伤害自己的决心,他要赌许承基没有这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魄力。
他更要赌,现在的许承基,用没有对自己拔刀的勇气和修为。
这种赌博,虽然有些风险,失败的结果也将会是承受凡境强者的致命一击。或许就是这简单的致命一击,将会对自己造成严重的后果。
但于兆霖毫不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