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秦王嬴政指定德妃娘娘侍寝。
大秦左御史大夫冯劫感觉不妙,立即召见随行的内宫太监管事常盛、宫伯嘉鱼赫、内史庆书以及尉缭、枢密府副指挥长钟离宗等人,紧急商议。
冯劫:今夜召集诸位前来,是有大事需要通报一声!此事涉及到王国机密,事情的具体经过就不再相告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尉缭简单叙述了案情)----------内宫太监小桃子勾结韩国、案发后已畏罪自杀!大王对德妃娘娘颇有疑虑,只恐德妃娘娘不测。
内宫由你们值守,大臣们无法进入。今夜,常胜、嘉鱼赫务必多加小心,若是到紧要关头,汝等千万要救下德妃娘娘啊!----本官本想明日一早,就觐见我王相劝。可现在看来,此事刻不容缓。------大王已经传话,夜里谁也不见!
太监管事常盛、宫伯嘉鱼赫,犹自惊骇于内宫太监小桃子的“自裁”事件之中,闻言更加惶恐。
宫伯嘉鱼赫叹息:当年淑妃失宠于君王,险些酿成大祸。今日,德妃又是如此,------大王对德妃恩重如山、用情极深。德妃还是大太子扶苏的生母,她本应倾心侍候君王,母仪天下。其身为正宫娘娘,扶苏又被立为嗣位太子。日后母以子贵,已是毫无疑问之事,奈何天不作美,竟徒生如此祸端?
钟离宗意味深长地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内宫太监管事常盛:德妃娘娘平日里待人极为和善,心性开朗,她是一时不慎,受了坏人蛊惑,做下不当之事啊!----唉!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老奴好歹要救下娘娘性命。
内史庆书:罢罢罢,我这就去给秦王侍卫长秦升传话。必要时刻,我等一齐冒死闯宫觐见吧!
冯劫:秦升绝不会答应的------他的职责就是确保秦王的绝对安全!夜闯内宫,必死无疑!------我看,还是有劳常盛公公、宫伯嘉鱼赫,适时规劝,我等守在宫门之外,借机鼓噪,方为上策。
尉缭:也只有如此了!
商议已毕,众人忧心忡忡地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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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宫之内,青铜熏香炉内静静燃烧的檀香木和沉香,散发出醇和、幽香的味道。奢华的紫红色罗帏之中,德妃紧紧依偎着秦王嬴政。
已是云收雨住!秦王搂抱着德妃柔软的躯体,指尖机械地划过她脊背上、细腻如绸缎的肌肤。秦王叹息着,眼睛里闪动着晶莹的泪光。
敏感多情的德妃,扑朔着颀长的睫毛、泪眼婆娑地凝视着秦王的眸子,从他那深邃、坚毅的眼神中,读懂了君王的心。
方才的欢爱,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激情,只是一场“乾坤”普普通通的碰撞和接触,却没有了心灵的融合,也注定是不完美的。
秦王的“亲密动作”谨慎又僵硬,迟疑又野蛮,迥异于寻常驾驭合欢之旅的挥洒恣睢、快意温存。此时,他眼中的德妃只是桦辛,一个异国(韩国)的女人,一个与自己同床异梦的敌国公主,一个险些葬送掉自己宏图伟业的罪人!
“王,妾自作自受,死不足惜。----可我们的扶苏怎么办?---让妾身也好安心而去”德妃平静地说着,颀长的手指抚摸着秦王宽阔的胸膛和壮硕的肩膀。
“为什么要背叛?”秦王逼视着德妃的明眸。
德妃娘娘:“妾也不知道,不明白。----这是真心的话。如今也不需要有什么隐瞒的-----也许还是怀念少时的故土吧。那里有妾身的亲人、姐妹和兄弟,妾希望他(她)们能平安地活着-----仅此而已。
秦王:本王已经告诉过你-----你已经是君王的妃子,与前生已无干系!一直以来,我最担心、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心一意想阻止的,就是这个事情。可它还是不如所愿地发生了------在此之前,爱妃就曾在咸阳与韩国方面相勾连,给他们传递过情报。本王一忍再忍,无动于衷,只是顾惜你呀!----一个柔弱的女子,能扭转这天下大势嘛?能阻挡我大秦国骁勇、奔腾的铁蹄嘛?----汝太让我痛心了!
德妃:大错铸成,悔之晚矣。妾身曾说过----妾跟不上君王的脚步,无法伴君而飞。-----昔者蒙君王恩宠,刻骨铭心,妾身真切感怀,对大王的衷情却是真的。
秦王嬴政痛苦地说:本王又何尝不是如此?!---德妃、桦辛?---爱妃、敌人?-----汝直让吾心伤痛无奈啊!
德妃痛哭,“今生今世,能蒙君王厚爱,承恩接露,为王上生养太子,妾已知足啦!”
秦王泪眼朦胧:汝且安心去吧,扶苏不会有事------
德妃点头,匆匆亲吻过秦王的面颊,拉着他的手臂,放在粉颈之上,缓缓躺下去,安然闭上美目。“大王,你用力吧!----妾身先去了”
秦王嬴政悲情长啸一声,扭转头来、目不忍视,铁钳般的手臂欲要发力紧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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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宫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儿嚎哭,伴随着急促的撞门之声,“王上,不可啊!---王上------”那是大太监常盛在以头撞门,哭泣哀求。
“王上,王后纵使有过,也可宽赦处理呀!------莫让天下流言四起、莫让王上龙凤绝离、天地两分啊!”那是宫伯嘉鱼赫的哀告。
行宫内宫门外,也是一片喧哗。
“不好啦,出事情啦!----太监小桃子自杀啦!----快去看看呀-----”
御史大夫冯劫、内史庆书领着一干儿官员,在卖力气地吵嚷着。
秦王心头一震,扼住德妃喉咙的手,慢慢地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