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罢晚饭,苏锦屏趴在桌前想着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当然,首当其冲是事情,就是这家伙今天到底是怎么了,种种反常和幼稚的行为直直让她想抽死他!
正在思虑间,就听下人禀报:“表小姐,大小姐来看你了。”
“请!”又是来找麻烦的?不过今日倒是奇怪,还找人通报一番,她还以为以那位大表姐的性子会直接冲进来。
“是!”下人应了一声,就退了出去。
云紫衣一进来,还端的是笑容满面,一见她便笑道:“表妹,我是来找你说会儿话的!”
“表姐有什么话想说呢?”语气是不冷不热的,反常必有妖,这是想搞什么鬼?
云紫衣见她的态度,面色僵了一下,随即一笑,状似不在意的转过头,看着丫环手中拿着茶壶,笑容满面的开口:“这是表姐今日亲自泡的茶,来让你尝尝看。”里面,可是放了鹤顶红,她就不信,等自己将她毒杀了,父亲和母亲会让自己为一个死人偿命。等这个女人死了,三皇子殿下自然就是她的了。
那杯茶,被放到了苏锦屏的跟前,一双凤眸冷眼将那茶一扫,红唇勾起,而后在云紫衣期盼的目光中,端起,一仰头,喝了下去。开口赞叹道:“好茶!”
喝完之后,在云紫衣诧异的目光之中,将茶杯放下。云紫衣傻愣着看了她半晌,也没看出对方的脸上有丝毫不正常的神色,更无半点中毒的迹象,不由得有些奇怪,这分明是自己那会儿亲自放了鹤顶红之后,让下人去煮的,就怕那味太浓被闻出端倪来,可是面前的人喝了之后,却半点反应都没有,这是为何?
“大表姐,你是不是也觉得今日,慕容家的大小姐被打了的事情,特别稀奇?”苏锦屏好似没有看见她的惊诧,只是笑嘻嘻的跟她说起另一件事情。
“稀奇?”有什么好稀奇的?她只觉得最稀奇的事情,就是面前这个女人为什么喝下了鹤顶红,还什么事情都没有。
苏锦屏笑了笑,接着开口:“向来都是凌公子在哪里,平阳公主就在哪里。为何偏偏那会儿,公主就有事去了后院呢?唔,还有,慕容双的本意原是针对我,好端端的,为何要用那样的话来奚落凌公子,你说奇怪不奇怪?”语调已经是带了些许神秘的调调。
她这神秘兮兮的模样,云紫衣要是再看不出端倪,就是个十足的蠢货了,看了苏锦屏一眼,开口道:“这是你设计的?”
“也算不得设计,不过是知道这位凌公子对平阳公主的重要性,先是让人在后院,将平阳公主准备送给凌公子的绝世好琴偷走,把平阳公主引开,然后拉着慕容小姐说几句话罢了,只是灵儿看不过慕容小姐欺辱凌公子,方才去请公主殿下前来营救,说起来也都是些雕虫小技,难登大雅之堂,离‘设计’这二字,还差得远呢。”淡淡的开口,也状似不经意的看着对方的面色,也满意的看到了云紫衣的脸上浮现出丝丝惊恐之色。
云紫衣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看着她,这法子确实是雕虫小技,难登大雅,但是在公主府里面把琴偷出来,她是怎么做到的?看她脸上惊惧的痕迹越发明显,苏锦屏方才接着开口:“所以大表姐,若是无事,你就先回去吧,看在舅舅和舅母的面子上,我并不希望下一个被打的是你。”这才是她的目的,这个女人是自己的大表姐,若非必要,她还真的不想动她的手,最好的办法就是叫对方知难而退!
云紫衣倒退一步,像是看鬼魅一般看了苏锦屏半晌,方才略带惊恐的飞奔出去,走到门口,还不小心撞了一下门檐,稳住了身子,又是狂奔而出!轻描淡写的陷害了镇国公府有天下双姝之一美称的慕容双,又毫不避讳的告诉自己,从公主府里面盗了琴,现下就是喝了鹤顶红,也什么事情都没有,这是人吗?这不是人!
灵儿冷冷的开口:“姑娘,何必跟她说那么多废话,她若是不知死活,杀了便是了!”说着,眼角的余光扫着窗口的方向,摆平了就是说给窗口那人听的。
“出来吧!”苏锦屏看着窗口处,笑着开口。
窗口那人犹豫了一下,方才显身,正是苏锦屏的二表姐,云冷凝,带着自己的贴身侍婢踏了进来,神色有些复杂,直接杀了便是了?这个表妹真有那么狠毒吗?
“二表姐,今日之事,谢过了!”先是在公主府门前她提醒了灵儿的事,后么,自然就是方才那件事情了。
云冷凝一惊:“你知道是我?”她今日一早,在经过长姐房前的时候,看到一个丫头手上拿着什么东西慌慌张张的进了长姐的屋子,她觉得有些不对,还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所以她就把那丫头抓来责问了一番,那丫头起初还不肯说,最后还是招供了,原是准备用来毒死表妹的鹤顶红,所以她派人将那茶神不知鬼不觉的换了,免得长姐犯下不可饶恕的大错。
“若不是你帮的我,现下怎么会在我的窗口?”不答反问。云紫衣此来,绝对不是为了请她喝茶这么简单,可是那茶里面确实是没有毒,这么一点分辨能力,她还是有的,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在暗中帮了自己一把。
云冷凝闻言,一笑,而后淡淡的开口:“即是表妹知道了,是我帮的,表姐还想请表妹多包容姐姐一些,左右都是一家人,能不计较,还是不要计较。”
“妹妹这话说的是!”一阵爽朗的笑声自门口响起,紧接着,一袭青衣的云逸踏了进来,比起那日的将军袍,他今日穿这件衣服,倒是看起来肆意很多,朗目带笑,走进来看着苏锦屏,“不知道表妹肯不肯卖给表兄和你二表姐这个面子?”
这个女子,从第一眼看见她,他就觉得不简单,昨日他和父亲要去皇上那儿述职,所以未曾参加平阳公主府的宴会,关于慕容双被打的事情,也只是听说了一些,隐约也能知道问题出在何处。这个女子,从她的眼神,就能看出一股子肃杀之气,若是紫衣真的跟她斗起来,想必会死的渣都不剩!
苏锦屏端起桌上的茶盏,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二表姐帮了我一把,这个面子是自然要卖的,放过大表姐一两次,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大表兄以何来找表妹讨要面子,一来,我们不熟,二来,表妹也未曾承了你的情,这面子么……”
“哈哈哈……”云逸倒是被她说的笑了起来,征战沙场的人,最喜欢的自然是豪爽直白的性子,面前这个女子竟然毫不避讳的说着这样的话,比起一般人的震惊和不悦,他心中更多的自然是赞赏,“那,不知怎么样,表妹才肯卖表兄这个面子呢?”
他这话一出,苏锦屏便扫了云冷凝一眼:“二表姐,舅母方才找你了!”
啊?云冷凝愣了一下,方才反应过来对方说这话,是不希望自己听到。略为尴尬的笑了一声,开口道:“即是这样,那我便先到母亲那边去了。”说罢,就带着自己的侍婢出了屋子。
云逸禁不住拧起了剑眉,到底有什么事情,是她要避讳着妹妹说的?一个姑娘家,所关心的,不都是后院内宅之事吗?
“不知表兄,对慕容昊的印象如何?”云冷凝走了,苏锦屏方才开口问着。按照灵儿给她的资料,云逸和慕容昊这两人似乎是在军中的时候,就互相看不惯,而且还有私仇。
这话一出,云逸的脸就冷了下来,慕容昊,当初在校练场就百般与自己为敌,后来甚至还在骑射练习的时候,刻意射偏了箭,射杀了自己的好兄弟,当初他一怒之下,带着自己的弟兄们杀到了镇国公府,却被父亲硬拉了回来,说是镇国公府乃是百年望族,要是真的闹起来,他们齐国公府未必能讨到什么便宜,但是他当时是铁了心了要报仇,父亲见他怎么都不听,一咬牙就将他丢到边关历练了。这件事,这个仇,时隔五年,他还是记得清清楚楚!
“表妹问此何意?”眼中已经带了不少审视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