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琴望向三楼火凤所在的房间,端凝片刻,回头对魏然道,“火凤知道火灵丹对她是何等的重要,纵然任性,但她绝不会轻易交出,这其中一定有她必须这么做的理由”
魏然道,“她想化解你们之间的天惩,故而用火灵丹同溟幽做了交易。但其实,她并不知道,这只是溟幽的一个诡计,天惩是真,化解之法是假。因为篡改你们命格的人并非溟幽,而是知了。”
“知了?”
按照天帝原本的旨意,他们之间只需在轮回中修满八十八万功德,方可重列仙班,而且根本无所谓八世孽缘,一切,不过是知了用判官笔私自改了他们的命格而已。
长琴之前八世的记忆,每一次在地府转世时都会悉数忘记,他便误以为自己从未离开过地府,从未经历过那些轮回纠葛。其实,故意让他忘记转世的记忆,也是知了在他命格中动的手脚。让他和所爱之人分离,在等待中消耗尽思念,如此便可忘记火凤。可惜,知了布的这场局,反而让长琴的思念更深。
想起前尘往事,知了曾两次幻化成火凤的模样进入他房中,让中了迷香的自己误以为眼前人是心上人,变得情不自禁,和她亲密缠绵,每次他醒来,却都见不到火凤,而是知了“奉命”在旁伺候。长琴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他用情太深,反而当局者迷。直到他听说火凤为了他盗取?天行策?,闯下大祸,他才如梦初醒,知道一直对他柔情款款的人并非火凤,而是知了。
他不顾病体,拼死闯阵,可惜都被挡在外面。后来,他昏迷,再次醒来,却见到火凤完好无恙的坐在身边,对她温柔的笑,眼眸中的光,如天空最璀璨的启明星,她说,“我刚才向佛祖祈求,如果你能醒来,我就把自己嫁给你。”长琴只觉得无边幸福,仿佛刚才经历的才是一场幻觉,根本没有大火,没有阵法,没有即将造成的惨剧。火凤上前抱住他,和他亲吻,轻柔脱去他的外袍,前所未有的热情。
长琴用手指捏住眉心,这些记忆他试过无数次,却怎么也忘不掉,当时以为的滔天幸福,现在却是令他悔恨的枷锁。是他对不起火凤。
好一会儿,他才振作起精神,对魏然道,“按你的意思,最关键的人并非溟幽,而是知了?”
魏然略微点头,“没错,要帮助火凤找回灵识,最好的办法,是找到知了。”
沉吟片刻,长琴道,“当年我发现她欺骗我后,便将她逐出天界,贬入轮回,如今,我也不知去哪找她。”
魏然道,“在冥界,只有判官可以定凡人命格。”
长琴道,“在玉山时,高寻曾说过,鬼王向仙界中人发出请帖,百日后赤沙原祭天,这样的请帖一定是模仿天帝的圣旨,能做到的,只有判官和他手中的判官笔可我记得,他因私自借出判官笔,早在千年前就被天帝贬为凡人,如今怎会突然出现?”
魏然道,“溟幽为了达到目的,有何事不敢做,必然是他私自将判官提回冥界。”
长琴点点头,心道,一个小小的判官,在他眼中或许不重要,但判官笔只有在他手中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模仿出的天家笔迹才可天衣无缝。
“说了这么多,我明白你的意思,要想让火凤恢复正常,得通过判官手中的生死簿找到知了,因此我们首先得找到判官。”
魏然微笑道,“没错。”
“看你这表情,你对找到判官很有自信?”
魏然继续微笑。
长琴道,“说来听听。”
“这个很简单,”魏然起身推开隔壁的房间,高寻立刻睁开血红的眼睛狠狠瞪他,魏然转身对长琴道,“对溟幽来说,你觉得是用过一次就失去价值的判官重要,还是亲手培养起来的义子更重要?”
长琴勾唇笑道,“自然是后者。”
听见两人的对话,高寻仿佛猜到了什么,睁大眼睛,喉咙里发出一阵古怪的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