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新月这次没有摔掉杯子,屈辱地将茶杯高高举起:“请,王妃。”
没等到有人接过杯子,只一股温热的茶水顺着她额间流下来,迷离了她的双眼。
“哈哈哈。”秦南瑾畅快大笑,似乎这样失魂落魄的乔新月取悦了他,心底满是报复的快感。
秦南瑾忽的拽起她的前襟,近的能看到她忽闪的睫毛,“记住,你若敢逃跑或者自杀,本王有的是办法折磨你,和你的家人。我会让你们,生不如死。”
猛地撒开,推的她猛地靠在床沿上,硌的她疼得倒吸一口气。
看着两人离去,乔新月瘫坐地上,现在的秦南瑾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她毫不怀疑他说出的话,若现在她与他硬碰硬,一定会连累家人一起。
这处厢房也布置的像个新房,屋中的大红喜字深深刺痛了她的眼睛。
脱下身上的嫁衣,凝视上面的一针一线,她再也忍不住,伏在嫁衣上,隐忍地啜泣着。
这个男人,她等了他五年,从豆蔻年华等到如今,在他最艰难的时候,是她求着爹爹伸出援手,那个视她为珍宝的爹爹二话不说就拿出了一半的家产来资助他。
现在他贵为王爷,竟忘恩负义,如此对待乔家。
那些流言,明明不是真的。
是她太天真了,以为只要他记得她的好就行,流言不是真相,她也不在乎那些流言。
这身嫁衣,当初一针一线的欣喜,现在尽是刺目的红,心脏似乎被一把钝了的锯子一下一下地锯开,疼的无法呼吸。
不远处的庭院传来觥筹交错的喧哗声,夜色下,那巍峨庭院峥嵘矗立,到处张灯结彩,喜庆热闹。而这一隅,安静的被人遗忘。
织梦,五岁被人拐卖,是乔家从人贩子手里救出了奄奄一息的她,与乔新月一同长大,虽然是个哑女,乔家也不曾亏待过她,吃穿用度全都和作为乔家掌上明珠的新月一模一样,整个乔家俨然都把她当乔家的千金来对待。
出嫁前夕,织梦央求乔老爷让她做乔新月的贴身丫鬟,声泪俱下,表示这是她报答乔家恩情的机会,乔家看她一片赤诚之心,就答应她跟着乔新月一起来了。
好一个麻雀变凤凰的大戏。
她们二人从小形影不离,南瑾是何时和织梦在一起的?
为什么南瑾会说没有织梦,就没有他的今天?
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
伤心之余,乔新月脑子里电光火石之间,似乎觉察到哪里有什么问题。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乔新月蓦然站起身,想要去问个清楚,但头脑一阵眩晕,只得捂头倚着床。
心头的疑云像开闸的洪水,一旦有了破口,就像决堤一样,翻涌而出。
自己练过武,什么时候竟变得这么虚了?
内力果然一点也没剩,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呢?
不对,不对。
一定是哪里出了纰漏?
眼前出现了重影一般,容不得她思考下去。
一边捂着隐隐泛起恶心的胸口,一边摇着头试图清醒,踉跄着拉开门。
门口两个侍卫用未出鞘的剑拦住了她的去路。
呵,这是怕她去打扰那对新人的好事吗?
“滚开。”
乔新月扶着门,厉声呵斥,但她虚弱的声音软绵绵的一点杀伤力也没有。
其中一个侍卫嗤笑一声,上下看了她一眼,红装已经脱下,只着一身红色的里衣,宛若那病弱西子:“乔氏,新婚夜不等王爷,这是着急去私会哪个情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