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殊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道:“你也瞧见了,我现在是个丢了半条命的人,银针扎得我的穴道好痛,被偷袭的而受的内伤也很重,我很需要一个会医术且温柔可爱的女人的照顾。”
虞清欢只觉得牙根又麻又酸,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亏你自称什么武林盟主,号令天下群雄,听起来牛哄哄的,但还不是被淇王一招解决?”
卫殊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声音像是勉励挤出般虚弱:“小狐狸,你怕是对那个假夫君有什么误解,别看他一副斯斯文文的样子,若论武艺和骁勇,只怕整个大秦难寻对手。”
“这么说,他可以改名长孙求败,而你可以叫卫求胜?”虞清欢收好那颗虞美人的种子,起身,接着又蹲到卫殊旁边,先是给他灌了一颗药后,这才将扎在他身上的针取下,“亦或者是卫赢过?”
银针取下后,卫殊闭眼调息片刻,面色好转许多,他盯着虞清欢,那般冰冷,那般阴鸷地问道:“拿到药材,你不急着去找你的假夫君研制解药?”
虞清欢抖了抖袖子:“卫殊,嘉佑帝、虞家、淇王府,你是谁的敌人?又是谁的盟友?”
卫殊挑唇:“为何作此一问?”
虞清欢轻轻浅浅地笑了起来:“没有,只是觉得很巧,虞美人的确有镇咳、止泻、镇痛、镇静等功效,但偏偏,它姓虞,而且,它主治的症状也和这一次的瘟疫症状全然不同。”
卫殊轻笑出声:“小狐狸,难道你就从未问过患者,他们究竟痛不痛?镇痛的药草有很多,你是大夫,理应知晓虞美人的价值。”
“那么,你是大夫么?”虞清欢一瞬不瞬地盯住他,大而有神的双目熠熠生辉。
卫殊的笑容,终于有了一丝裂痕:“我不是,但江湖中人风里来雨里去,干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活,总得知道一些药理常识,这才有备无患。”
虞清欢挑唇,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虞美人在大秦有很多称谓,比如说丽春花、赛牡丹、满园春、仙女蒿、舞草等,整个大秦,有且只有我的外祖父叫它“虞美人”草,因为我外祖父觉得,它开出来的花,就像美人一样,但你听到我叫它虞美人时,半点都没有惊讶,如此说来,只有一个解释,那便是你有问题。”
“你的问题更大。”卫殊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虞清欢皱眉,接着便听到卫殊道:“方才我们抱在一起卿卿我我耳鬓厮磨你侬我侬,都被你那假夫君看到眼里,小狐狸,我劝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快些想对策比较要紧,若是你就这么丢了小命,不免有些可惜。”
“我知道。”虞清欢静静地注视着他,“但你都说假夫君了,被他看到有什么要紧?”
卫殊趺坐在地上,意味深长地看了虞清欢一眼,最后,缓缓阖上双目。
那神色,仿佛运筹帷幄,但更像一匹躲在暗处悄悄盯着猎物的恶狼。
虞清欢抱着手,围着卫殊踱步一圈,最后,离开了牢房。
暮色四合,天光渐次落下。
院子里,虞清欢抬眼望向天际,最后一抹霞光随着夜幕的拉下而湮没,一轮明月挂上枝头,毫不吝惜地倾洒清辉。
房间内点了灯,温暖的橘光映在窗棂上。长孙焘就在那里,但她来来回回走了许多圈,却没有勇气迈进去,莫名的心虚感,充斥在胸腔里。
最后,虞清欢掏出虞美人的果实,硬着头皮推门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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