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兄之后可有打算?”
情灵看向端木文书,语气平缓地询问。
端木文书对尸骸之事也感到十分奇怪,焚情谷主令散落于此颇为蹊跷,焚情山谷谷主焚云鹤刚死不久,焚情谷主令实在是个烫手的山芋,原本无人知晓便罢了,但此事却已走漏,他实力低微,自觉牵扯入这等离奇之事恐怕力有未逮。
且他不是情灵林峰二人的对手,他不知晓林峰和情灵的根底,尽管两次接触未见这二人劣迹,但他心知林峰和情灵对他不如何信任,加之此事又恰巧踩在风口浪尖,他若贸然回答情灵此言唯恐将他们触怒。
此地萧瑟无人,万一情灵和林峰将他擒拿,以焚情谷主令之事相挟,他也只有任人鱼肉。但如若他想此时抽身,也不知林峰情灵能否答应,一时间,端木文书心中颇为犹豫,左右思量后,一咬牙,抱拳言道:
“在下实力低微,日前险些命丧歹人之手,若非二位相救,在下恐怕已无再探秘境的机会,但焚情谷主令一事牵扯甚广,在下若搅入其中,实难自保,便欲就此抽身,但在下愿发下毒誓,绝不将此事让第四人知晓。”
端木文书话音落下,情灵看向林峰,却见林峰抬了抬下巴,道:
“既如此,你便发誓。”
林峰从来不会为因一个毫不相关的人心软,端木文书自己说可以发誓,他自不会同他讲什么道义。
在他心里,灵儿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若不是情灵不许他乱杀无辜,端木文书目前也还未让他们觉察异样,他一定会杀了端木文书,以求心安。
焚情谷主令在情灵身上,这个消息如果泄露出去,足可为情灵以及她身后的紫霄宫引来弥天大祸,如此重要的事情,以林峰的行事风格,自是宁肯错杀,不会放过,全因情灵在此,他才后退一步,仅叫他发誓。
情灵微微眯眼,没有多说什么,只侧头看向端木文书。
端木文书脸上神色一僵,他没想到林峰如此不留情面,但他身正不怕影子斜,深吸一口气后,按照林峰的要求发下毒誓,并言如若违背,则天打雷劈灰飞烟灭。
“此地荒败无人,恐另有歹人截路,我二人欲望邕城去,端木兄不若与我二人同行,待到邕城人多之处再离去。”
见端木文书毫不犹豫地立下毒誓,情灵将戒心稍稍放下,微笑说道。
端木文书稍作考量,心知他已经立誓,林峰和情灵应当不会主动寻他的麻烦,但他若现在就告辞离开,一人独身在外,如若再遇先前那般的黑衣人,恐讨不了好,不若暂时跟在林峰二人身边,待到安全之地再走。
思及此,他点头应了情灵之言。
三人离开破庙,从蕹城之中穿过,一路向东,又再行了三日。
越临近邕城,人烟便越密集,城外多村落,待到邕城城门在望时,往来行人已数不胜数。
邕城地处平原地带,繁华昌盛,临近邕江,往来行商极多。
林峰三人刚走进城门,便听城门外突起骚乱,三人回头去看,只见一白一红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由远及近,飞快从城外冲来。
很快,那白衣人影闯入城中,落地之时发出惊天巨响,将地面砸出一个寸许深的坑洞,聚集在城门口的民众被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惊慌失措,慌忙散开,露出坑洞之中的白衣人。
那人身上有五处刀伤,鲜血淋漓,身上衣服有小半被染成赤红之色,整个人看起来极为狼狈,但他身上散发着一股极其凶恶的气势,气息浮动之间,初入炼体的修为展露无疑。
守城的官兵不敢上前,只远远围在坑洞之外。
另一道红色身影也闯入城中,直扑坑洞之中人去,观其去势,恐是下定决心要取此人性命。
林峰和情灵远远看着,并不打算上前相助。
却是端木文书在看清那白衣人影的样貌时,突然浑身一震,当即不顾林峰和情灵在侧,猛地提剑冲进战圈!
端木文书拔剑出鞘,一剑刺向红衣人面门,那红衣人不料会有人突然闯入,惊诧之余侧首躲避剑招,坑洞之中原本已经油尽灯枯的白衣人突然暴起一声怒吼,气势陡然提升,一跃而起,自下而上一拳灌向红衣人胸口。
那红衣人又惊又怒,在端木文书和白衣人夹击之下,他应对匆忙,只能硬接白衣人一拳,受力飞退,眼见端木文书还要来攻,其人不知端木文书是否还有帮手,一瞬间的思量之后,毫不犹豫转身退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林峰和情灵对视一眼,仍站在人群之中,没有冲出去帮忙。
但见那白衣人影落地之后两眼一闭,仰面倒在地上,端木文书形貌焦急,甚至来不及收剑入鞘,赶忙两步来到近前,急唤一声:
“于靖师兄!”
他双手扶起于靖,探看于靖伤势之后,脸色猛地一白,忙取出一枚疗伤灵丹,喂于靖服下。
片刻之后,于靖迷迷糊糊地醒来,看见端木文书,他猛地松了一口气,艰难开口:
“端木师弟,此地不宜久留,且送我去就近客栈。”
他受伤颇重,需得尽快疗养,端木文书点头应好,扶起于靖,飞快离开,林峰与情灵对视一眼,后者双眼微眯,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