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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厨艺（第1页）

湛家的灶房很是宽敞，毕竟六分的田地可不是假的，湛尧留了两分做菜地。虽说这周围并没有其他人家，若是要开垦菜地倒是不一定非要用上自家的田地，但湛尧这是为了日后做准备。毕竟就算是亲兄弟之间也是会有矛盾的，当初他还在湛家的时候自有他这个做哥哥的护着湛超，等他离开了，就凭着高氏那个性子还不死命的折腾？湛超的性子越发的唯唯懦懦了。两人分开也有三年多了，湛超对他这个大哥未必就有多亲近，只是到底是亲兄弟，总不能扔下不管，当初姆父宁愿舍弃自己的性命不也是要生下这小子吗？湛超又是个软性子，若是日后娶了夫郎说不准就会有罅隙，如果真如此话，到时便用这预留下来的两分地再盖上一幢屋子，算是分家。就算是亲哥哥，也没有养他一辈子的道理，更没有养他一家子的道理。

湛尧无比的希望湛超能够自己立起来，毕竟不管是只知道听他的话还是只知道听夫郎的话都不是一个有担当的汉子应该做的事。立不起来的湛超最后拖累的也只能是他。到时候，是管还是不管呢。这是一个令人纠结的问题。所幸湛超还没到娶夫郎的年龄，湛尧还能趁着这两年掰一掰湛超的性子。

对于姆父早逝的湛尧来说，做饭是他很小的时候就学会的一件事。

原本高氏进门的时候就是怀有身孕的，不过几个月的功夫就生下了湛连，至此，高氏的腰杆就挺直了。毕竟，生了小子替湛家传宗接代的他怎么会比不过那两个小子？一个整日里沉默寡言，一点也不讨喜；另一个还躺在摇篮里嗷嗷待哺。要知道，就算当初肖氏还在世的时候，湛峪的心也是偏着他的，更何况如今只剩下这两个孩子？至于讨好他们，那简直就是笑话！他倒是要看看腰杆挺得那么直的肖氏的儿子以后是怎么求他的！

算起来，高氏也算是小禹村里比较出众的娃子了。清秀的长相、还算清晰的印记、家里家外都能够一把罩，可以说是长相不错又能干的娃子，乡里乡外想要求娶高氏的人不算少，这就难怪湛峪会看上高氏了。因此高氏一点儿也不担心湛峪会因为那两个小崽子下他的面子。只是高氏的刻薄算计却是没有人知道的。

最初的时候，高氏操持着家中的一切，包括肖氏留下的嫁妆。虽说看着湛尧和湛超并不顺眼，但碍着湛峪的面子，高氏倒也不曾苛待这两个孩子，该给的吃喝总还是有的。尽管高氏给的通常都是黑面这种冷硬粗糙的食物，但所幸生命力顽强的湛尧总算是平安长大了。至于湛超，奶果自然是不必想的，那是湛连的待遇，湛超是由面汤养大的，只是身子骨难免有些弱。湛尧艰难地生存着还要照顾年幼的弟弟，颇不容易。

渐渐地，高氏想到从不反对的湛峪，冷待和忽视的行为变本加厉。待湛尧再长大些的时候，高氏就将湛超抛给了他，湛尧两兄弟也从此被逐下了饭桌；再后来，便是粗粮也没有了。若非邻里的接济和湛尧在小青山找到的野菜野果，兄弟两人恐怕早就没了。从小便要为了食物想破脑袋的湛尧厨艺自然是有的，怎么说也是做了这么多年的饭菜了。

湛尧走进灶房，湛超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湛尧弯下腰将脚下的柴火添进土灶中，拿起蒲扇大力的扇了扇，灶中的火就起来了。

因为并不知道家中会来客人，再加上湛尧居所的偏僻，倒也没有去村头或是镇子上割肉。但自从湛尧回来，手中还算是有些银钱，湛尧不是会亏待自己的人，吃食还算宽裕，而且被高氏苛待了好几年的湛超确实需要好好补补。本就是个体弱的，年幼的时候也没能够调养好，如今好不容易把日子过好了，可不就德调养调养？湛尧前些日子还带着湛超去了云城，找了城中的坐堂大夫好好诊了诊，得出了个体弱的毛病。在这靠着体力存活的年代，体弱可不是要不得？亏了这么多年的身子，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够补回来的，大夫给湛超开了半旬的药，以后每月都要去复诊。本就对湛超上心的湛尧更加仔细了，因此家中的细粮和蛋类是不缺的。

如此算来，今日的吃食也还算过得去。一盘炒腊肉、一盘煎蛋、一盘凉拌菜，只是随后端上来的白白的米饭的米饭，倒是让林渊瞪大了眼睛。米饭可不是谁家都会拿出来招待客人的，毕竟这价格可不是一般的贵。想当初林渊摔伤了头部的时候，林瀚也不过是拿粮食换了几把白米给林渊吃，由此可见白米对这些普通百姓而言有多珍贵了！今日的米饭还是湛尧做主拿出来的。毕竟不管菜肴如何，有了米饭自然就不能说这顿饭招待得寒碜，而是相当丰盛的。林渊和湛尧几年不见，不得不说湛尧还是成长了很多，最起码以前这些人情世故湛尧可是不怎么搭理的，如今懂的可就多多了。当然，拿出白米饭自然不仅仅是为了世故，更多地是对林瀚这个兄弟的看重了。

林渊和林瀚从赶了小半上午的路自然是饿极了，湛尧和湛超自然也是如此，几人也就不再寒暄入座吃饭了。

林渊接过林瀚递来的米饭，一粒粒的很是饱满，显然这饭蒸的很是不错。恩，真希望以后每天都能吃到米饭！林渊在心中想着。

“四娃，你在想什么？”林瀚看着林渊有些发呆的样子问道。湛尧和湛超自然也被这声音吸引了注意。

“我在想以后每天都能吃到米饭就好了！”林渊想也不想地回道。

随机才反应过来他是把心里想的说出来了，林渊有些懊恼。

“别做梦了！能填饱肚子就很好了，你这小家伙还想着每天都能吃白米饭？”林瀚点了点林渊的脑袋。

“我就是想想嘛。”委屈的样子像是被夺了食的兔子。

“无碍，说不准以后我们真的能每天吃上米饭呢？毕竟我们和以前不一样了，日子都是人过出来的。”湛尧看着林渊耷拉着脑袋忍不住开口道。

“你是个有本事的，能吃上米饭倒还好说。我家是个什么情况你还不知道？我是不奢望了。就是村里的富户也不能过上这样的日子，你叫我怎么会去想？”

“那就让湛尧娶了我吧！他们家吃得上我不就可以吃上了？”林渊在心中默道。不过他到底没这个胆子把话说出来。

“算了，说这些也没用，日子总是一步步过出来的，能过得怎么样以后自然会知道，还是先吃饭吧，菜都快凉了。”

“那就快吃吧。”湛尧顺势夹了一筷子菜放入林渊的碗里，“多吃点，你如今还小，看你这一副小不点儿的样儿！”

林渊看见碗中多出来的筷子，很是兴奋，这可是湛尧做的菜！还是他夹得！可一听到后面那句话脸色就变了，又是兴奋，又是扭曲，硬生生地鼓成了一张包子脸。林渊瞪了湛尧一眼，狠狠地将嘴中的菜咬了下去，好像这样能咬到湛尧一样。

湛尧看到林渊的动作终于轻轻地笑了。是的，不是那种夹杂在眉梢的笑意，而是真的笑了，没看见湛尧此时嘴角已经上扬了？

林渊又呆在了湛尧的美人攻势下。好吧，虽然湛尧确实和美人不搭边，但是耐不住湛尧是林渊喜欢的样子。不平时笑的人笑起来的时候格外地有魅力，林渊似乎在一见钟情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一顿饭在林渊的百感交集和湛尧的“调戏”中过去了，说起来，湛尧做得菜真的算不上多好吃，大概就是比能吃好上那么一点。充其量就是把菜煮熟了再搁点盐，不过想来湛尧小时候恐怕是连盐都没有的，这样想来也无可厚非，更何况，有几个汉子会做饭呢？

看来学厨艺的事情还是得提上日程，现在还有二哥每天给他做饭，再过个两年二哥若是成亲了怎么办？本来还想指望指望湛尧，现在看来是指望不上了，还是乖乖地学厨艺吧。他可不想以后每天都要吃不怎么好吃的东西。

不过找个会做饭的男人真的很好啊，想想就很带感，虽然这饭做得不怎么样，但好歹也是会做嘛！愿意下灶房的男人都是好男人！他得把握住机会啊！

饭后，林瀚和林渊又在湛家呆了一会，直到日头不是那么烈的时候才拎着之前买了的小鸡优哉游哉的回了村。

这趟来得可真值，这就为自己定好男人了。恩，得想办法把湛尧争取过来，经常接触才能发展基情嘛！

“四娃很高兴？”

“高兴，那房子可真漂亮！”林渊的眼睛提溜地转了一圈，他当然不可能说实话。

“是啊，那房子可真漂亮，我们以后也挣钱盖个那样的房子，好不好？”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还要个大院子，到时候我们再养两头猪！”

林瀚看着林渊天真向往的样子也很是开心，他紧了紧握着林渊的手：“我们一定可以的，我们都有能力修房子了，以后也一定能盖上新房子的！大哥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的！”

“嗯，我相信大哥！我们一起努力一定能把日子过好的！”

余晖将两兄弟的影子拉得很长，单调的小路上浮现的是林渊的欢声笑语和林瀚不时地应和声，夕阳很美，人更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