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去吧。”
挽妃看着廊下覆盖的白雪,语气悠悠,没有丝毫波澜起伏。
师心鸾一怔。
“该说的我都说了,不该说的,我也不会说。你回去,好好在王府呆着,在没有证据的前提条件下,宫墨不敢把你怎么样。至于我…”挽妃勾了勾唇,眼波轻软,“朝氏需要的是平反昭雪,不是以暴制暴。放心吧,我不会再做毫无意义的牺牲。”
师心鸾沉默,半晌才道:“宫墨和朝氏,是否有私仇?”
挽妃手一顿,抬头看着她。
“父亲告诉我,皇上对付国师,有很大部分原因是为个人私仇。萧家是政敌,所以策划主导了这一切。但宫墨当时只是一个刚回京两年,身份尴尬,没有任何势力根基的皇子。皇上对他的厌弃让他在宫中举步维艰,为了自保,他暗藏锋芒,默默无闻。以他那时的处境,就算猜到皇上对朝氏有铲除之心,也不敢表露分毫。毕竟那时他太小,在所有皇子世家子弟都只懂得吃喝玩乐的年纪,他却已能揣度帝王之心并予以出谋划策,以皇上多疑的性格,必会对他生出忌惮之心。”
师心鸾神色冷淡语气平静,“除了私仇,我想不到还有什么原因,能让他参与这样的大案。”
挽妃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我曾为你的聪明而欣慰,但你有时候太过聪明,又让我不放心。”
师心鸾不答。
挽妃悠悠叹息一声,“祖父曾为宫墨批命,他是孤寡之命,但凡靠近他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一生命运坎坷,注定孤寡。偏偏他又养在中京行宫,那地方风水原本是极好的,偏偏与他命格相冲。他若死在行宫,今生孽缘尽散,来世再入轮回。可他没死,而且还回到京城。我记得祖父曾夜观天象,说‘帝星黯淡,王朝无光…’当时我还小,什么都不懂。直到今日,我仍旧不明白祖父说的‘帝星’究竟是谁。”
师心鸾微怔。
她知道,朝氏对易经八卦天象命术十分精通。去年她穿过来,华云寺的了尘大师就用过朝氏留下的阵法来帮她修补灵魂。
宫墨回京的时候,太子已立。这未来的‘帝星’,自然应该是宫越。否则国师只怕早就上奏谏言废立太子了。帝星黯淡,莫非是指有人欲夺东宫?而王朝黯淡,指的罪魁又是谁?
若当时国师就看出那欲夺东宫之人就是宫墨,为何不干脆直接上奏?或者,他并不确定?
而这样的批言,落入有心人耳中,自然就变了味道。
难道,这就是宫墨策划对付朝氏的原因?
师心鸾想起以前曾和楚央分析过,宫墨的目的,似乎并不单纯只为了夺得大业。而是,毁灭。
王朝无光…难道…
她猛然站起来,“我明白了,他挑起战争,根本就不只是为了对付萧家。他没有揭穿你,也不仅仅是因为没有证据。因为他有着和你一样的目的,或者说,他想要利用你。”
挽妃微微蹙眉。
师心鸾双手紧握,目如霜雪,直至盯着她的肚子。
“我要出宫。”
她要去华云寺。
她要见那个神棍。
她隐隐觉得,自己的穿越没那么简单。而且,为什么是五年?又为何是她?她只是睡了一觉而已,又没有发生什么异象或者借用媒介,就这么轻巧的穿越,实在太过诡异。
她神情凝重而冷漠,挽妃有些诧异,问道:“心鸾,你怎么了?”
师心鸾并未解释。
朝氏纵然精通天象命术,但并未继承家族宗祧的朝凤,绝对不可能接受借尸还魂的说法。
“娘娘方才不是已允我出宫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