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洛阳听见祈风说如此,有点幽怨之气,道:
“祈兄,你觉得我今晚还能喝吗?”
祈风反问他道:
“为何又不能喝呢?我觉得你肯定能喝!”
采洛阳勉强笑了笑,道:
“我知道你的一片好意。可是祈兄,我的心里真的是不好受啊。想想丽珍她跟着我这些年,可是一天福有没有享啊。唉,受了一辈子罪,没想到最后结局会是这样。我记得她曾经问过我,将来怎么办?我说你没想好。她当时好像话里有话地说还是想想吧。没想到这仿佛如昨的话却让我们真的是天人相隔!”
说着,采洛阳又开始难过起来。
祈风向其努力地拍了拍肩膀,道:
“是啊,世事无常。你这样一整,也让我想起了我那可怜的红雪。唉!”
将到此,祈风轻轻地叹了口气,道:
“来吧,采兄,咱哥俩什么也别说了,一切都在酒里。如果有幸,我们都醉了,那才是最好的结果。来吧——”
说着,祈风拉起采洛阳走到客厅。
他轻车熟路地抱出一坛上好的酒来,放在桌上,又拿了两个大碗。
斟满,祈风举起对采洛阳道:
“来,采兄,这第一碗酒,为嫂子和我的夫人。”
说着,他将碗中的酒洒在了地上。
采洛阳不言语,也没有动酒水。
祈风倒完,又斟满后,对采洛阳道:
“来,采兄,这碗酒,我们哥俩喝了它。”
采洛阳神情有些木然地端起一碗酒,与祈风碰过,先是简单地闭上眼,自语了几句,然后一饮而尽。
祈风看着,心里觉得痛快,随后也饮了自己的酒。
看着被酒精刺激醒神经的采洛阳,他笑了笑,道:
“怎么样,采兄?是不是有种重新生活,脱胎换骨的感觉?”
采洛阳一抹嘴,对祈风道:
“来,祈兄,我敬你一碗。多谢这些时日里你对美儿的照顾以及对我的陪伴。说实在的,要是没有你这样一直支持着,我估计我整儿个人早就崩溃了。来,我们哥俩走一个。”
祈风听了采洛阳的这番话,忙道:
“采兄,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们两人早已是亲如手足的好兄弟。你有难,我帮忙;我有难,你伸手。这不都已经默契了好多年了。今天怎么个情况?”
采洛阳呵呵笑了笑,那笑容很明显不自然,他看了看祈风,也不多说话,只是将手里的碗高高端起,对着祈风,道:
“来,祈兄,我们喝——”
祈风看着因为丧妻而显得明显憔悴的兄弟,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心想着既然喝了,就一醉方休吧。想当年,自己也是这样熬过来的。醉了吧,一醉就忘记了所有的烦恼。
“来,采兄,我们喝。”
想到此,祈风利索地端起自己的大碗,与采洛阳碰了碰,一饮而尽。
两个男人第一次在自己的平生中感受到了同命相连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