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所在的拳馆名字叫“黑树”,位于县城中心区一个占地千把平的院子中,常年招收三十几名常训的少年学员,每日操练。
这些学员里,像孟蝶儿和唐顺这样纯爱好的极少,其余少年之所以交着高昂的学费来学拳,看中的是省城某著名保安公司与拳馆签订的保安培训协议。所以多是比吉祥要大上两岁、不爱学习、初三升高中无望的不良少年。
保安公司对人员素质要求很高,学员只有在这里学满三年,过了严格的考核才能被推荐走。所以每一个来此的少年训练也都十分刻苦,都有些实打实的功夫,也让这个拳馆在邻市都十分有名。
那几个少年来踢馆时,拳馆的教练正好有事都不在,正是不良少年无法无天的时刻,按说不把几个踢馆少年屎打出来都是轻的。
结果没想到那几个少年大摇大摆进来后,这群桀骜不驯的学员们居然全都怂了,还自动给让出一条道。
为首的一位少年手持一根甩棍,拔开众人径直走到了拳馆中间的擂台上,猛一击台边立柱,吼了一嗓子:“唐顺!唐公公!敢整你天爷的事,敢不敢站出来?”
“姓杜的,找我打电话就好!来这显摆啥?”唐顺在人群中站了起来。
“打你电话怕脏了手机!你在哪儿干埋汰事,我就到哪儿埋汰你,没毛病吧!来来来,别怂,站上来说话!”杜姓少年招手道。
“杜天你疯什么!”一声娇叱在门口处传来,竟然是孟蝶儿到了。
孟蝶儿每天只来训练一个小时,多是下午过来,看样子这是突然接到朋友报信,赶来得很急,跑得脸红扑扑的,马尾辫一甩一甩,生着气也可爱得很。
“我疯什么?蛋糕你不喜欢,随你丢了喂狗还是冲下水道,我半点不生气。但这条唐舔狗算什么东西,敢作践我的东西,送给别人吃?!”杜天在台上回道。
这时一个同来的少年附在杜天耳边,说出了一句险些把吉祥肺气炸的话:“不是人,听说是个傻子,应该就是那个。”还朝吉祥努了努嘴。
杜天看了一眼吉祥,瞪大了眼睛转头看着走上台来的唐顺:“你特么竟然把我送飞儿的贝拉世家送给了叫花子?这特么和喂狗有啥分别?”抬手就是一棍。
“杜天!你给我住手!”孟蝶儿见状大惊,急忙叱道。
唐顺早防着这一手,立刻跳到台下躲过,回身指着杜天道:“你要动器械性质可就变了昂……再说小蝶不喜欢你,我作为哥哥有义务为她挡掉一些不知进退的苍蝇,没毛病吧?”
“死舔狗你可别不要脸了,喜欢小蝶就直说,净玩这些没把的阴招,还真当自已是护花使者?骂你我都嫌磨舌头!”杜天转头向孟蝶儿道:“他埋汰我,我和他来一声男人的单挑没毛病吧?”
也不管孟蝶儿的反应,回头冲唐顺一勾手指:“来吧唐公公,请上葵花宝典!”
“切!械斗就算了吧!赢了也要被我爸打,没意思。”唐顺摇头道。一看杜天在台上抡棍子的架势,就知道他对短棍很熟悉,而唐顺根本没练过器械,才不会上去干吃亏。
杜天哐啷一声把甩棍丢到台下,“瞅你那怂样!徒手,有胆没?”
这下拳馆所有人都惊了,包括吉祥都忍不住认真看了一眼杜天。
别看杜天人很嚣张,其实只看个头与样貌,就知道实际年岁与吉祥仿佛,都处于身体尚未进入青春期发育的阶段。
唐顺则人高马大的,说上高中都有人信。别人可能没有经验,吉祥却深知这其中的身体素质差距有多大。
持械相斗,杜天或许还有凭借狠辣一击定胜负的机会,就像自已打张喜庆一伙。但若是徒手,唐顺可不是张喜庆那种庄稼把式,这小子从小就有格斗底子,就算在这个拳馆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实力。
这怎么打?
吉祥觉得杜天有点像地主家的傻儿子,肯定被身边的人吹的不知天高地厚了,真以为自已武侠小说中的少年天才了。
唐顺嘿了一声,道:“杜少爷,可别说我这个当哥的没提醒你,你可是小我三岁呢,挑战我?你脑袋让屁呲到了吗?是不是打算输了回家哭鼻子,让你老爹给我爸打电话啊?”
“你就说干不干就完了!废什么话?放心,天爷我出了这个门,要是提今天的事半个字,以后用嘴拉屎!”杜天信誓旦旦道。
孟蝶儿却拉住了唐顺。
她虽然不喜欢杜天,但这件事上唐顺做得确实有点不尊重人,如果让唐顺再伤了杜天,那就更说不过去了。
唐顺凑在孟蝶儿耳边轻声道:“小蝶,让这小子吃点亏不是坏事。放心,我有分寸!”
孟蝶儿心里很不高兴。虽然她同意唐顺的话,但是这两个人当着这么多人面为自已打架,让脸皮特薄得她觉得很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