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送走宋之廉,殷雨才有机会问关于他辞职的事。
尹青遥没有立刻答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那个……如果不方便回答的话,当我没问啊!我也不是很想知道,只不过好奇而已。”殷雨讪讪地说。
她似乎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以为尹青遥和自己之间,真的可以做到零秘密。
“没什么不方便,我只是在想怎么回答而已。”尹青遥沉吟着回答,“又不是封建社会,难道还有后宫不干政的祖训吗?那就假设在唐朝好了,武则天当皇后的时候,就干政干得不要太厉害,你可以学习。”
“原来你也看宫剧啊?”殷雨意外。
“什么宫剧,我看的是正史。”尹青遥嗤之以鼻。
他一大男人,哪来的美国时间看电视剧啊!再说,那些阴谋诡计,哪里比得上真正的历史精彩?几个台翻下来,原来在说话的两个人,仍然在继续说着话,存心消磨人的耐心吧?
“我只是想不通,看他和你的关系这么的铁,不应该在这个时候离开啊?我觉得他不是那种不讲义气的人,而且看你的态度,也不像是责怪他的样子。”殷雨疑惑地看着他,“听口气,你似乎有什么更重要的事要让他做?如果我猜测得不错的话,宋之廉的辞职是你授意的?”
“嗯,美国的团队缺少一个灵魂人物,所以我游说他去帮我。”尹青遥最终决定只向殷雨透露一部分内情。
他并不怕殷雨对自己不利,只是怕有些人别有用心,拿她父亲威胁她。而殷雨对父亲的感情,他能够感同深受。
“我以为他们已经正常运转了啊!”殷雨奇怪。
宋之廉之前并不知道尹青遥收购HIG的计划,说明之前的运作,根本没有宋之廉的参与,怎么会突然需要一个灵魂人物了呢?
“人与人是不一样的,有些人适合冲锋陷阵,而有些人则适合守成。我的团队不乏冲锋的人才,但是对于持续经营,却会让他们中的大多数人缺乏激情。而宋之廉是个人才,既适合冲锋,也适合守营,让他去美国,团队的多元化整合就能顺利完成。再说,我不想让他留在汇鑫,为汇鑫创作更多的价值。这样的人才,当然要物尽其用。”
殷雨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汇鑫现在归属未定,但你在境外的公司却是你的全资产业。相较而言,你当然要更加用心地经营它了。”
“孺子可教也。”尹青遥微笑,“正好我父亲走了一招昏棋,宋之廉也好顺理成章地脱身离开。不然的话,还要费一番手脚。”
“其实即使没有尹青安就任特助的事,你也会找理由,让宋之廉去帮你吧?”殷雨笑嘻嘻地问。
“那当然,这么好的人才,当然要据为己有。”尹青遥理直气壮,丝毫没有心虚的意思。
殷雨也深以为然,既然做父亲的不义,做儿子的也没有必要太客气。
她忍不住想,尹青遥和宋之廉明明早就相识,但是两人的交往却似乎十分低调,难道是尹青遥未雨绸缪,为今天提前做准备吗?
但是作为尹氏唯一的继承人,他有必要考虑得这么深远吗?如果说他早就知道有一位弟弟存在,那他的智力似乎是近于妖类了。
当她问出这个疑问时,尹青遥失笑:“你以为我未卜先知啊?以前我可不会知道今天这样的真相,其实我和宋之廉有各自的生活,他是个享乐主义,而他爱去的场合我不大愿意去,所以平时两人的交往看起来似乎并不频繁。其实我们经常联系,不过多是通过网络。有时候他会到家里来,别人也不知道。不过这样的交往,也很少。”
殷雨恍然:“我说嘛!如果你有这样的心机,汇鑫也不会发展到今天的规模了。”
尹青遥自嘲:“的确,那时候不如追踪你,还不会错过四年的时间,可比我做的事情有意义多了。我拼命想要证明自己,殚精竭虑,到最后竟然只是替尹青安做了一件嫁衣裳。”
“他是男的,用不着嫁衣。”殷雨吃吃地笑,“除非他打算当上门女婿。”
“想不到你也挺刻薄的啊?”尹青遥哑然失笑。
对于拿尹青安来开涮,两人可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的。
“对于刻薄的人,当然用不着太宽厚。这叫做以牙还牙,以毒攻毒!你把汇鑫带上了正轨,而且日进斗金,他却跑来摘现成的桃子,世界上哪里有这样的便宜事?”殷雨当然旗帜鲜明地站在尹青遥的一边,满心都是替尹青遥不值。
“是啊,我就是不甘心自己的心血被这样拿走。更何况,我根本不相信尹青安的能力,汇鑫交到他的手里,恐怕免不了走下坡路的命运。”尹青遥叹息。
对于这个自殷雨走后就寄托了他所有精力的集团公司,他真不忍眼睁睁地看着它被人败落。与其如此,不如置换到他的手里。
殷雨连连点头:“对,就应该这样,寸土必争。”
尹青遥欣慰地说:“有你的支持,我就觉得更有信心了。”
“那当然,无条件没理由地支持到底!”殷雨握着拳手表示决心。这个动作,让她显得有些孩子气。
尹青遥欣慰地想,殷雨就应该这样,而不是时时含愁,刻刻藏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