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贱妾生下的孩子能跟我的钰儿比吗?啊?就算他比得过,让你这般骄纵下去,将来也是第二个钰儿!我还要这孽障来有何用!”
“你一个贱妾生下的孩子能跟我的钰儿比吗?你一个贱妾生下的孩子能跟我的钰儿比吗……我还要这孽障来有何用!我还要这孽障来有何用……”胡定芳方才的那些话在她脑中无限地循环、循环,像魔咒一样令人痛不欲生,她狠狠掐住自己的双臂,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从成为姨娘的那一刻起,她的梦想做是成为胡府真正的女主人。
她对胡宋钰百依百顺、宽容骄纵,一来让胡宋钰喜欢她,胡定芳感激她,下人们赞赏她,二来让这位公子哥不学无术、骄奢淫逸,好让路给自己以后的孩子。
她还年轻,谁知道会不会有孩子,一个两个,又或者四个五个。
原本以为胡宋钰的混账行为已经让胡定芳失去了耐性和希望,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则可以在这种情况下获得父亲的另眼相看,将来继承胡定芳的家业,但现在看来,就算胡宋钰大逆不道,他也是正室夫人所生,他所能得到的东西,她和她的孩子是注定不能拥有的!
若不是有今天,她还看不清这其中的关系;
若不是有今天,或许有些东西是命中注定不可能的。
可是今天就这么到来了,宋胡钰居然莫名其妙的暴毙,这算什么?
不!她猛然瞪大了眼睛,烛火下美目不再,留下分外骇人的深瞳:“这是天意……”
这**,谁能知道谁的心伤;这**,谁又能给谁一丝安慰。
看似平凡,却是决定命运的**,但它还是很快就过去了。
次日,天色微亮,东方已泛出些鱼肚白,草木上晓露未干,万物初醒的姿态有种动人心魄的美,一切都干净如初,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人就算还在屋里贪懒,也能感受到空气的清新。
“奇怪……奇怪,真是奇怪……”凤涟却丝毫意识不到天暮已明,不甘心地盯着眼前的尸首,纵然神色焦虑、憔悴,却是异常精神,没有丝毫困倦。
整晚他都在一遍又一遍地检查着,屋内没有私闯的踪迹,尸首也没有外伤,眼下竟无迹可寻、束手无策。
难道宋胡钰真的只是意外暴毙?!
大脑飞速地运行着,似乎正发出阵阵烧焦味。
将所有推断过了一遍,最后不得不停留在了最后一个可能上——中毒。
哪儿来的毒?什么样的毒呢?这就难以追究了,因为,一切皆有可能。
房外,家丁们起得分外的早。
昨夜的噩耗早已传遍了整个胡府,胡宋钰素日里对他们都不错,他的忽然离去还是挑起了众人心中的感伤。
大家神色悲戚,手脚越发的勤快,各司其职,为接下来忙碌的丧礼做好各项准备。
如今他们所能做的也就是通过自己的双手双脚,最后为他们的少爷做点什么。
“玄机先生,这边请。”
忙碌的人群外,一个神色慌张的青衣丫鬟带着一个男子,正从胡府的偏门而入。
那被唤作玄机先生的男子目中闪过一丝精光,脚下却有些踟蹰。
青衣丫鬟自知从偏门入府是对眼前人的大不敬,但如今也只能如此了,于是赶忙表示歉意:“府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正门都下了钥,只有先委屈先生从偏门入府了,实在是对不住。”
男子看了偏门尽头忙碌的家丁,没有开口却示意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