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云雪哈哈笑着,旅行包斜斜地挎着,向容谦冲去。
洛少帆细长的利眸眯得几乎成了一条线,凝着乔云雪欢腾的背影。向来噙着笑意的脸慢慢变得铁青。抓住方向盘的十指根根泛白,隐约发出骨节磨擦的声音。
她的欢腾有如一把利刃,生生***洛少帆镇定的心,碎裂了某些执念——原来,她真的有一天不再对他撒娇讨好,原来,她真的还可以那么畅快地投入另一个男人怀抱……
容谦懒懒倚着奥迪,薄唇微勾,似笑非笑凝着那个笑得傻傻的小女人,踩着高低不平的步子向他跑来。平静无波的黑眸慢慢跃起火花,原来慵懒的姿势也慢慢放正,上前两步,他缓缓伸出双臂……
乔云雪果然跑过来了,离容谦越来越近。换洗衣服还没干,旅行包里没什么东西,没有一点阻力,不几秒就跑到他跟前燧。
眼前一晃,容谦胳膊里果然如愿接着了东西。可一感受那东西的触感,容谦的面容渐渐由淡淡的希冀变得哭笑不得——他接着的不是温软的小女人,而是她空空的旅行袋。
但乔云雪下一个动作慰藉了他淡淡的失望。她纤细的手臂不经意地挎进他胳膊,小脸儿朝他仰成四十五度视角,绽开和孩子般纯真可爱的笑容,摇晃着他的胳膊,一手摸着鼻尖儿乐:“容谦,你太英明了。”
“英明?”容谦微一挑眉,似笑非笑地凝着她。不着痕迹地忽略洛少帆的存在,捏捏她的小鼻子,“有么?榻”
“嗯嗯,相当英明,绝对英明。”她几乎跳起来赞美他,眸子晶亮,闪啊闪的,煞是动人。
“嗯。”容谦淡淡一笑,拉着她,瞄向正大步走来的洛少帆,长眸渐渐深邃几分。拉着乔云雪的手,慢慢加大力度。大冬天的,她的掌心硬是被他握出细密的汗珠。
看着正走来的洛少帆,乔云雪心中一紧,不由自主仰首打量容谦的表情。犹豫了三秒,她忽然绽开笑容,跳到容谦面前:“容谦,瞧,我刚好旅游回家,你就来接我了。咱们真的心有灵一点通。哈哈,我们回家吧!”
说完,主动去拉奥迪的车门,看到里面还坐着钱涛,不由一愣。
“乔小姐……咳,容太太好!”钱涛面容有些僵硬。
“钱副总,你这样客气,我听着很不自在。”乔云雪皱眉儿,“钱副总还是喊我乔云雪比较适合。”
“咳……好!”钱涛别扭地答应着。眼角的余光却瞄着正一步步走近的洛少帆。钱涛皱皱眉,忽然漾开大大的笑容,“云雪,快进来坐。外面风大。”
不由分说,钱涛硬是把乔云雪拉进车内。
容谦颀长的身形一直矗立在原地,神色淡淡,看着洛少帆一步步走近。
距容谦半米时,洛少帆停住了。两个同样高大体形的男人平静地对视着。两人眸间都泛着淡淡笑意,似乎不是什么对手,而是久别重逢的兄弟。
“怎么不报警?”洛少帆镇定自若,向来噙笑的脸依然有着淡淡的笑容,似乎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做了绑架嫌疑的事。
长眸扫过车内的乔云雪,她正咬着唇看着这边。眉间淡淡的忧虑。容谦淡淡一笑:“洛先生想鱼死网破,想营造我妻子的绯闻,破坏婚姻,只怕没有机会。”
说完,长眸锐利几分,向洛少帆扫来。
“好笑!”洛少帆讽笑几分,一扬手,居然又恢复他神采飞扬的本色,“难道你就不怕,云雪旧情难忘,已经芳心暗许……”
“哦?”容谦淡淡一笑,沉稳如山,“你是说哪个朝三暮四的女人?不好意思,你不明白云雪……朋友妻,不可欺,少帆,到此为止!今天,是我看在某人的面子上,给你一次机会。但这事并不算完……”
话到这里,容谦嘎然而止,微微颔首,大步离开。那沉稳的步伐,竟带着某些欢腾的感觉,向奥迪悠然走来。
瞅着容谦熟悉的步伐,乔云雪噗哧笑了。心中淡淡的忧郁,竟因为他熟悉的节奏而悄悄消散。
容谦卓然挺拔的身躯落入驾驶座,踩上油门,绝尘而去。
瞅着反光镜,乔云雪忽然直起身子——那里面的洛少帆正愤怒地踢着奔驰的车门。抑郁的男人正凝着奥迪离开。
乔云雪安静下来。
瞄瞄有些安静的小女人,容谦淡淡一句:“现在还早,我们要回京华。要不要先送你去映月上班?”
“容负翁!”乔云雪气得跳了起来,掐上容谦的胳膊,“真没见过你这种男人,这么急着催着老婆赚钱。哼,我们是aa制,我赚多少也只出生活费,我再多的钱也是我自己的。你的算盘打有什么用?”
吼得有点大声,觉得唇间有些疼。乔云雪这才想起,刚刚她的唇被洛少帆咬破了。心里有些纠结,她白净的指尖悄悄压上唇间。
中气十足的声音让容谦扯了扯唇角,扫过她气得有些发红的脸儿,落上她唇间的血痕,容谦黑眸深邃几分,似有怒气。但最后浅浅露出个含有深意的笑容:“原来我娶了个懒婆娘……”
“容谦——”气得眼睛都红了,乔云雪不再掐他胳膊,而是掐上容谦的脖子,“呜呜,我怎么嫁了个全世界最没良心的男人!”
“咳——”乔云雪力气可用得不小,这一掐,掐得容谦呼吸不畅,呛起来了。方向盘都有些抓不稳,奥迪像醉鬼般左右摇晃着前进。险象环生。
坐在后面的钱涛心惊肉跳,咬着牙关看马路。祈祷对面不要来车,省得来个亲密接触,那面前这对夫妻还来不及日久生情,先就可以成全“生死之恋”了。
乔云雪一慌,手儿不知不觉松开他脖子,瞪着容谦。
“不止是个懒婆娘,还是个恶婆娘!”容谦得了命,不知不觉发出更深更贴切的感慨。
“容谦——”河东狮吼上阵。乔云雪不再动手,而是阴阴地瞪着容谦,眸子里的意味可深了,“今晚有你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