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目眦欲裂,胸膛快要气爆了。
赵瑾玉却是纹丝不动,说话的神态像学校里教育孩子的老师,说道,“做错了就要付出代价,惩罚是必然的。”她的目光停留在石头因为沾上油污而显得越发光滑的身上,又从那油渍上不自觉地就想到了鸡飞蛋打的美味晚餐,越发觉得心口疼……,转身就去了内室。
等着出来的时候她手里捧着一个黑漆描金的首饰盒,半旧的模样,却是在赵瑾玉家里唯一还算值钱的东西,因为材质是价值连城的紫檀木。
皇帝很快就意识到了危机,蹙眉,厉声呵斥道,“大胆!你要对朕做什么?”皇帝的语气尽显威严,很可惜变身之后声线太过软糯,一点力度都没有,==。
赵瑾玉直接把石头口中的那个朕给忽略掉,因为不管石头说什么都不会让她改变心意,干脆利落的把石头丢在一块抹布上,用粗糙的抹布擦去石头的身上沾染的油污,期间听到石头因为愤怒而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一个被困住的小兽一般……,心里泛着柔软,竟然还觉得有些可爱?总归见到这样的反应赵瑾玉心里解气了不少,随后直接进了首饰盒里,用力的关上。
随着啪的一声,皇帝的世界瞬间就变的暗沉。
皇帝头晕目眩,想起被粗糙的布揉搓身体,然后粗鲁的丢到黑洞洞的盒子里……,他愣了下,没有马上反应过来,主要是因为从来没有人能这么对他,就算是他现在的本体是颗石头也不能否认他的芯是汉真朝皇帝的事实不是!
一声暴怒的吼声从胸膛爆发而出,“朕要让你生不如死!”
赵瑾玉不为所动,甚至轻轻的拍了拍盒子,说道,“别这么固执,要知道适当的示弱也是一种手段,你要肯乖乖认错我就放你出来。”
皇帝恨的差点把牙齿都给咬碎了,“很好,朕会让你知道蔑视朕的代价!”心里却是想着等着找到这个女子……,要怎么折磨的她人不人鬼不鬼的,甚至要株连九族,不然难解他心头之恨。
“你要好好思过。”赵瑾玉丢下这话就准备重新做菜吃饭,忙了一通却是一口饭都没吃上,这会儿可真是饥肠辘辘了,幸好她留了点腊肉出来,不然真是连哭的地方都没有,素了半个月,也就这么一点好吃的。
回答赵瑾玉的是皇帝越发奋力撞击首饰盒子的声音。
赵瑾玉莞尔一笑也不去管它,准备重新做一份菜,结果正切菜呢门外突然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这么晚了是谁?”赵瑾玉有些谨慎的向外看了看,套了一件袄子走了出去。
皇帝自然也听到了砰砰的敲门声,熟人不会这么晚了还上门,毕竟这屋子里只有赵瑾玉一个女子独居,总是要避嫌,那么是不是……,皇帝的眼睛因为兴奋而莹润亮眼,心脏在鼓动,是不是他派遣的锦衣卫寻到这里?
他想到这里,越发的把耳朵贴在地面上想要仔细聆听外面的声音。
“是谁?”
“瑾丫头,是我。”
“婶子?我这就开门。”
来的不仅有温氏,她身后还跟着一个陌生男子,赵瑾玉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温氏见了安抚的笑了笑,说道,“瑾丫头别怕,他是你叔叔的兄弟。”
赵瑾玉这才抬头瞄了眼男子,约莫二十五六的样子,长的眉清目秀,猿臂蜂腰,穿着一件湛蓝色章绒棉衣,外面披着灰鼠皮的大氅,脚上穿着利落的羊皮小靴,显得十分的精干,这会儿也正看着她,目光锐利,有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温氏见苏清尘一直盯着赵瑾玉不放,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往前走了一步,不动声色的挡住了他的视线,解释一般的对着赵瑾玉说道,“我跟他提了提你父亲的事情……,就说过来看一看。”
赵瑾玉这才明白温氏的意思,她约莫知道张知事还有个异性兄弟,好像官职还不低,但是一直都神神秘秘的,神龙见首不见尾,所以也没见过,这一次托上父亲的事情总是能见一见真面目了,只不过这个人给她的感觉……,怎么说呢,就是有种十分危险的感觉,而且他盯着她的眼神探究锐利,就好像穿透到她的灵魂里去一样,让她很不舒服。
“多谢婶子你还惦记我父亲的事情。”赵瑾玉想到父亲,目光黯然,“只是有些话婶子不问,我也不好直说,其实先前母亲去探监的时候,父亲拒不相见,还让狱卒传了话,说是不要再把银钱浪费在他的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