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老先生在听了这句话后,不禁笑出了声,“他居然,还是没忍住!”
他说完这句话,才抬起手捧起放在身边的茶盏,轻轻地啜了一口茶水。
这些事情,郑老先生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还会提起。
太久了,记忆都快模糊了。
若不是晏锦的到来,他都快不记得自己曾经还有那样惊心的往事。
屋内檀木案上,几光可鉴人,摆放在上面的玉石棋盘,莹润的光影在他的视线内有些模糊。
郑老先生的目光落在玉石棋盘上,胸脯微微起伏。
须臾,他垂下眼眸,脸色恢复了清冷,似乎已经将心里骤起的情绪压抑住了。
“你母亲曾和我学过古琴,后来我去谢家之后,她便跟了其他的先生,据说那位先生很厉害,也曾在薄家教过其他的小姐。”郑老先生吐字缓慢,“我曾在闲来无事的时候陪着公子在凉州游玩,那时,你母亲也在!”
那一年,凉州还没有被大火焚烧。
春日里的凉州,处处可见繁花似锦,仿若人间的仙境。
长瑞公子本就是喜欢游历的人,所以那时郑老先生便陪在身侧,和他一起去了凉州。
也就是在凉州,谢瑞遇见了大虞氏,而大虞氏也遇见了晏季常。
有些事情,从一开始,便是注定。
相见的时候,大虞氏欣赏谢瑞的才学,而谢瑞欣赏大虞氏不仅容貌绝美,连琴艺也是如此厉害,两个人相谈甚欢。而且,郑老先生又曾是大虞氏的先生。这来一来往,大虞氏和谢瑞便有了情愫。
那会,郑老先生觉得,这两个人真的十分般配。
谢瑞容貌隽秀,站在大虞氏身边,当真是一对璧人,郎才女貌。
只是这门亲事。谢相却不愿意接受。
虞家不是显赫的大家族。更不是权贵之家,谢瑞是谢相唯一的儿子,来日肯定要和谢相一样踏入仕途。那时的谢瑞需要的便不止是谢家助力,更需要别的大臣支持。
毕竟,薄家绝对不会允许,谢相和谢瑞一起在朝廷上出现。
大燕有两位宰相。而实权过多的是左相而并非右相。
大虞氏是何等聪明之人,谢相的态度她明白之后。便渐渐开始和谢瑞疏远了。
感情这种事情,大虞氏向来克制。
虞家纵使是大商户,但是士工农商,商人在这些权贵的眼里。不过是最末的存在。
大虞氏不想委屈虞家。
只是,谢瑞那会却不愿意轻易放手,为此。一向和顺的谢瑞和谢相也有了争吵,父子之间也有了嫌隙。
郑老先生私下劝过谢瑞。不能感情用事。
一向理智的谢瑞,却叹了一口气,最后摇头。
感情,若是能控制,便不是感情了。
而另一边,谢相却一直觉得,这些都是大虞氏的错,若不是大虞氏,他乖巧听话的儿子,为何会变成这样。
他私下更是在见大虞氏的时候,恳求大虞氏放过自己的儿子。
大虞氏伤心欲绝,闻言更不愿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