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各自沉默了一会儿,许佳凝说:“你最想说什么,这就是题目吧。”
袁子文听了,暗自说道:我心中有许多话想和你说,只是怕你不喜欢听,而我也说不出口。每次都是欲言又止,我知道自己很软弱,可是,总不知道如何跟你说。自己多想告诉你: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了,到底有多久,连我自己都忘记了。
袁子文停了一下,答应了一声:“好!”然后又说:“听好了,一定要用笔记下来。”
袁子文把自己想说的话,变成了仅仅几十个字的词句:
三更雨,无关阴晴。
江枫一片,清吹哪堪听?
灯影重,阿谁白发生?
移舟深处,醉倒众千人。
晓来霜欺昨夜心,
指尖多凉,薄衾少暖。
零丁一处,殷殷遣谁寻?
料得百花揉尽,一梦凋零。
日日盼归至,一代一生一双人。
袁子文作完,问了一句:“怎么样?”
许佳凝听了之后,眼泪不禁淌了出来,拭着泪说:“好,真好!”
“许佳凝,你哭了——”
“没。”然后挂了电话。
袁子文没想到自己会从轻松之中一下子跌入凝重不堪,许佳凝的电话早已挂断,他却迟迟不肯拿开耳边。
医生告诉许爸爸许佳凝的血液出现异常,至于接下来的情况,医生也说不清楚,许爸爸虽然想知道的更明白更多一点,可是还是强迫自己不要知道的太多,应该往好处想,不然许佳凝就会感觉到异常,可偏偏这样,自己更是容易胡思乱想,越发觉得难以承受。许爸爸没有去许佳凝的病房,而是将手中买好的东西放在了走廊的一边,一个人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抽着烟,一根接着一根,他这个时候突然觉得非常恨许佳凝的妈妈,一股莫名的恨意不停的翻涌着。
许爸爸给许佳凝的母亲打电话,几次都没人接,许爸爸一怒之下将手机摔得粉碎,无奈只好跑到公用电话亭又打了几次,才算是打通。许爸爸没等许妈妈说话,大声地吼道:“张明霞,我是许耀文,如果你还想见自己的女儿就赶紧滚出来。”说完,就把电话挂断了,又怕许妈妈找不到,回去捡起了被摔的手机。
半个月后,学校的军训也结束了,但是许佳凝却不能去上学,于是学校给她办理了休学手续。
周末的时候,应婷和何云泽一块到医院来看望许佳凝。应婷告诉许佳凝学校的事情不用她担心,手续办好了,学习也不用担心,休学只是暂时性的,最重要的是安心养病。许佳凝很感激应婷这么久一直帮助自己,微微一笑。两个人于是在一块闲聊了起来,何云泽在一旁也插不进一句话,还是许佳凝想起旁边还有一个人,这让何云泽感到荣幸不已,不过,许佳凝一开口,却让何云泽陷入窘迫。
许佳凝说:“谢谢你们来看我,旁边的人,你的名字……”
何云泽心想,许佳凝用的是“你”,而不是“你们”,说明这话是专门对自己说的,心里有一丝高兴。
应婷快语:“他的名字怎么了?”
许佳凝只好低声对应婷说:“我忘了他叫什么名字了。”
许佳凝有些尴尬,不过在何云泽看来,或许是因为他的到来让许佳凝紧张,可是许佳凝怎么会不认得自己,这让他有些难看。
应婷对何云泽说:“何云泽,你不是一直想来看许佳凝吗?现在怎么一句话也不说?”
应婷虽是故意说出了何云泽的名字,但最后一问又让自己陷入被动的境地,也不知道怎么说好,支支吾吾之中,还是许佳凝帮着解的围。
许佳凝说道:“好了,你看他一个大男生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很有几分雅士的味道。”
何云泽听惯了别人叫他才子,第一回听到有人称其为雅士,他想说自己其实很风流的,而且是风情的那种,但是既然已经是雅士了,当然就要表现出雅士的一番样子来。只可惜雅士并不是一直就闭着嘴巴不说话,何云泽这雅士瞬间变成“哑士”,比化石沉睡的时间似乎还要长,所以,一直都是应婷和许佳凝彼此在聊天。
应婷无意间看见了那天袁子文写的词,就拿过去看了看,觉得很好,还念了出来,许佳凝没来得及把那首词收起来,应婷不是很懂,但是觉得很喜欢,以为是许佳凝自己在床上整天躺着无聊才写出来的,许佳凝没有作答。应婷想起身边的何云泽,便把辞给了他看。许佳凝想阻止,可是自己躺在床上,一时间手臂没那长,也来不及。这词是袁子文写的,怎么可以让何云泽看见。何云泽看后更加佩服许佳凝了,原来自己真的是小看了许佳凝。回想起自己模仿着写的那首《钗头凤》,自叹不如的同时,直夸写的好。一群少年,哪里懂什么诗词歌赋,只是觉得自己喜欢,便是好了。
应婷说:“何云泽,你现在可是棋逢对手了,一想起你那高中不可一世的样子,就像揍你,今日算是大快人心,哼哼,你这才子的头衔怕是让给我们的才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