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方才那有些惊异又委屈的表情就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的刺入巫苓的心房,刺得鲜血淋漓。
她在心痛,她知道他也在心痛。
她怎么舍得让他心痛,所以才想要去追,去告诉他一切,解释一下苍松睡在自己房中,根本就是什么事情也没有。
可是,才走了两步,巫苓便停在了门前,望着初升的太阳,心中迟疑。
她,不该去追。
这个问题盘绕了这么多年,为什么自己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管不住自己!
她和朔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命运将他们套在了一块儿,但是她必须让两个人的心离的远远的。
若不然,后果可想而知。
误会,便误会了吧。
他们之间,有误会是好的。
朔一路急行,路过秋池的时候,看到了千百只鸟儿驻足在河岸旁的大柳树上高唱着。
不知何时开始,帝子府开始变成了鸟儿的天地,好像,很久了。
他不由得也停住脚步,看向那随风飘摇的柳树须子,摇摇摆摆的,闲适至极。
风吹拂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带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涟漪,就像他的心。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能够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他竟然爱上了自己的义妹!
若说是普通人,爱上义妹并无不可,大婚也是常有的事情。
可是他们不同,他们生在帝王家,身上肩负着那一份责任,而巫苓的责任,朔更是知晓。
从巫苓开始崭露头角,露出自己身体里面的特异的时候,他就知晓了,巫苓只是帝后埋在他身旁的一枚棋子。
关键时刻,甚至有可能拔剑相向。
他也曾笑过,难怪当初他说想要巫苓随自己回府小住的时候,帝后答应的那么迅速,甚至这一住,便是四年,也一直不闻不问。
四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四年,巫苓从一个刚刚及笄的小丫头,变成了如今的女子。
四年,他从一个少不知愁,逍遥无忧的帝子,变成了如今肩负着国仇家恨的帝尊帝子。
四年……
这四年,短的好像眨眼之间便过去了,又长的好似过去了半生。
朔觉得,他似乎该好好考虑一下自己和巫苓之间的关系了。
作为一个帝子,他不能放弃自己肩上的责任,一句话,便带着巫苓远走高飞,那是小儿才会做的事情。
帝王家的孩子,从古至今便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
更何况,明日便是自己与颖南国昔纭公主大婚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