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抱着衣服裤子从衣柜里颤颤巍巍的出来了,一边哭着一边就跪倒在元宏面前,流着眼泪说道:“王爷,您饶了我这回吧,念在我这些年跟着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您就留我一条狗命吧!”元宏此时气急攻心,上前二话不说对着他的胸口就是狠狠一脚揣上去。
管家惨叫一声应声倒地,可是又急忙爬起来抱住元宏的腿哭诉道:“王爷啊,你饶了我吧,饶了我……”元宏嫌他恶心人,想要甩开他的手,可是管家死死抱住就是不放。看着管家哭天抹泪的样子,元宏想起当年自己落难,幸亏有管家一直跟随着,所以没吃什么苦。
可是现在的情况是享福了,怎么就不能容忍了他呢。正在此时元宏看到在一旁床边瑟瑟发抖的小妾,这是戴绿帽子,不是请客吃饭啊,这事要是被外人知道了,以后自己还怎么做人?还怎么在邺城混。想到这里他心里又恨得慌,于是一脚踢开管家,怒道:“脏了心的狗奴才,老夫可曾亏待过你?你居然作出这样不顾廉耻的事情!今日我看你是在劫难逃!”
小妾一听也吓坏了,赶忙跪下道:“大王饶命啊,是他勾引奴家的,这事我可是冤枉啊。”元宏闻言更加生气,回身给了她一个嘴巴,喝骂道:“不守妇道的贱人,你还敢狡辩。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定是你自己耐不住寂寞才会跟这个狗奴才勾搭成奸。如今东窗事发,你还要狡辩喊冤?!”小妾被打得头冒金星,捂着脸颊躲到一旁不敢言语。
管家一看自己今天是活不成了,索性心里一横,对着元宏说道:“王爷,奴才知道做了对不起您的事,我也不敢申辩,您就给我留个全尸,痛快的送我去那边吧。”话音未落,身后的籍二递上刀子对元宏道:“王爷,这呢。”这小子早就等着这一天,现在把管家弄死了就等于是给自己留了条活路。
元宏一看管家的样子,提起刀来心里恨得慌,刚要一刀子扎下去,管家又道:“王爷,小的我以后不能再鞍前马后的伺候您了,让我给您最后磕个头吧,也算是这些年我没有白跟着您。”说着对着元宏咚咚咚就磕了三个响头。此时元宏手里攥着刀子心里倒有点不忍心了,放下手里的刀子,叹了口气道:“来人,把他给我绑了先带回府里。”
管家一听这是给自己留活路啊,心里大喜,可是表面上还是满脸泪水的哭泣道:“王爷我有罪啊,您给我个痛快吧。”身后籍二也跟着着急啊,这要是管家不死,等日后再来找自己的麻烦,那可就完了。于是他心里也一横,心道:今儿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虽然你我平日无怨往日无仇,可是谁叫你当了我的财路,你到了阴曹地府可别怨我心狠手辣。
想到这里,籍二就对元宏问道:“王爷,这个人要是带回去恐怕不妥,再说了您看这些个人该怎么处理?不能都带回去王府啊,这外人知道了叫怎么回事?”他指了指一旁的小妾,然后又把身后抱着孩子的奶妈退了出来,这小子心眼毒啊。元宏本来还念着管家之前种种的忠心,此刻一看奶妈怀里的孩子,心里是怒火攻心,当即恶狠狠的说道:“这事交给你了,给我办好了回来本王重重赏你。”说着一甩袖子抬腿就走。
屋里管家原本还有点希望活下来,一听籍二接手此事,心里顿时凉了半截,知道自己这下是肯定活不成了,于是对着元宏的背影使劲大喊:“王爷饶命啊!”籍二哪里肯让他在说话,让侍卫上去把他捆的跟粽子似的,打算和小妾两人一起找个地方活埋得了。
要说心狠手辣,还是籍二了得。他把管家和小妾两人关在屋里折磨的死去活来,把管家那点家底全都套出来了。管家以为自己交了实地兴许这个籍二可能会放过自己,可是他太天真了,籍二是那种人吗?一问出藏财物的地点,当时就把这二人杀害了,连同那一岁半的小孩也一起弄死。这是给元宏办事啊,不能遗留后患,再说了这件事本来就是籍二自己一手导演的,肯定要斩草除根。
那么说这管家死了以后籍二是否就在王府里呼风唤雨了呢?还不能,他还没有当上一号管家,除了元宏,府里还有人可以管他,但是籍二凭着自己的手段一步一步踩踏着别人尸体最终还是爬到了广阳王府管家的位子上来。对已他的晋升之路元宏心里一清二楚,那为什么元宏还是要提拔他呢,第一这小子对元宏是真的忠心耿耿,再一个这小子能以一个市井无赖的身份在王府里一步步爬上来,那肯定是很有手段的,像这样的人你只要用得好,那是可以帮上你大忙的,这是一个关于带兵和带将的道理。
所以籍二进来王府没有半年就弄死管家,压制住其他想入非非的人物,自己堂而皇之的被元宏任命为新的大管家,一品管家。有人说管家难道也分品级吗?不是这个意思,元宏是一品大员,而籍二是一品之下万人之上,所以自封为一品管家。从此以后籍二的身份那是非同小可,如果说朝臣们要想跟元宏说上话,都要先跟这个王府的奴才先打好关系。
之前籍二那个看门的亲戚,见他竟然如此发迹,也想上去攀附一番,籍二虽然没有奚落他,却总是拿他开涮,看不起这个亲戚,想当初自己是何等模样进来王府的,可是谁有能够想到我小小籍二竟然混得如同朝廷的一品大员一般尊贵,心里傲气十足,自然也就看不上别人了。
但是籍二学的乖,他从不跟王爷的那些外宅小妾来往,也从不收受进献给元宏的财物,什么事情都是亲力亲为的去办,所以元宏很多的机密他都知道。也正是因为如此很多时候元宏对他也很纵容,连王府里的世子和郡主们有时都要受他的气。
从此有了籍二这个狗头军师,元宏在朝里更是呼风唤雨只手遮天,谁要是不服气,都被他用各种理由和把柄整治的服服帖帖的,满朝文武没有不怕元宏和他的一品管家籍二的。但是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元宏是靠着籍二的阴谋诡计才在朝中横行无忌的。但是谁也没想到他的倒台也是倒霉在这个一品管家身上。
话说这是初春的某一天,洛阳近郊有个叫韩家集小市埠,这里是去往邺城的必经之路,虽然是个小地方,可是南来北往的客人不少,籍二因为奉元宏之名去洛阳跟河南道行台商议秘事路过这里。在一个小旅店住了一晚,看见这家小旅店的老板有个很水灵的女儿,他很喜欢就像想霸占这家的女儿为妾。
想他籍二如今是什么身份,莫不要说一个小旅店家的丫头了,就是那个大臣家的女子被他看上,那也没人敢说个不字,他心眼歹毒可是却不想被人落下口实,所以就想了个办法:离开的时候故意多给了店家二十两银子的住店费用。店家是个老实巴交的人,一看这不行,就想要退给籍二银子,籍二对他摆手道:“这不要紧的,多给的二十两银子只当是我回来在住店的费用了,我啊办完事还要会邺城,还要路过此地,到时啊还住在您这。”老头一听这才把银子收下。
可是天下从来没有白占的便宜,籍二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十来天以后的事,他到店家那里开口道:“老头,上次你借我二十两的银子,现在日子到了,我把帐算了一下,拢共现在你欠我本金加利息一共是一万银子,给钱吧!”老头一听整个人都傻了,心说这叫什么事儿,你这不是比放高利|贷的还狠么?于是老实巴交的说:“也,一万银子我可没有,您看我这个人值一万两银子吗?”
籍二笑道:“没有钱不要紧的,您家不是有个女儿吗?让她跟了我,兹当是抵了债,咱们还能结成秦晋之好。”老头哭道:“我女儿才十四,太小了,可能不太适合你。”籍二怒道:“你这是要赖账啊,你可知道我是谁?堂堂王府一品管家,你敢跟我这玩心眼!?”说着就要让手下去抢店家的女儿。
这时住店的人里面有个路过去邺城经商的客商,叫游子民,他实在看不下去,就上前打断两人的争吵,问道:“怎么地您这是什么情况?”籍二脸一横斥骂道:“哪里来的野鬼,敢管你家鸡爷爷的闲事?”游子民笑了,转头安抚店家老头,老头这才把事情的经过结果跟他一说,游子民笑着对籍二道:“您这是放黑账故意坑人啊,这样目无王法仗势欺负百姓,就不怕报应吗?”
籍二一听这话也怒道:“好啊,我籍二从来不知道什么事报应,报应是个什么东西?”游子民道:“你站在院子里大喊三声报应在哪,报应就来了。”籍二一脸不信的栈道院子里,手叉腰大喊道:“喊就喊,报应在哪?报应在哪?报应在哪?”游子民轮圆胳膊啪一个大嘴巴子甩在籍二后脖子上,嘴里说道:“报应在这!”
这一巴掌差点把籍二打得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爬起来想要跟游子民动手,可是这游子民长的一米八的大高个,一看就是练过功夫的主,籍二又不敢得罪他,于是指着店家跟游子民恶狠狠的骂道:“好啊,你们敢打我,今天算是同僚马蜂窝了,你们等着我的。”说完转头就跑出去。
住在店里的一些客商有几个知道广阳王府的一品管家的,于是对店家跟游子民道:“你们快跑吧,这小子出了名的坏,在邺城没有人不知道的。你们今天得罪了他估计是够呛了。”游子民大喇喇的往院子里的椅子上一座,满不在乎的说道:“不要紧的,我就不信了这光天白日朗朗乾坤的,还没有王法了,他一个王府的狗奴才还敢如此张狂,我倒要见识见识了。”店家老头心里也舍不得这份养家糊口的产业,于是也只好硬着头皮跟着等着。
这个籍二被打了,心里很不服气,就跑到当地的县衙去告状,他跟衙役亮出自己相府的金腰牌,衙役一看是京里的贵人到了自己这小地方,赶紧给引进去并通知县令老爷。县令在县里肯尼刚还算是个官,可是跟王府比起来,那就是芝麻小官,平时别说见上一面,就是跟人远远的看上一眼,都没有机会,现在王府的管家来告状,他自然十分重视。
可是事情的经过被籍二歪曲了,他跟县令说:“我在哪家旅店里发现大逆不道的刺客了,他打算进京刺王杀驾谋朝篡位。你赶紧跟我带人去抓他,这算你的头功一件。”这个县令不是个糊涂蛋,一行籍二的话就知道肯定是他在胡说八道,可是人家是京里来的贵客,自己不敢得罪,只能随便敷衍一下,让衙役班头去捉拿这个反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