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内。
砧板前。
哒哒哒的刀剁砧板声清脆悦耳。
老赵站在蓝央身旁眯着眼,盯着他手里的菜刀起起落落,渐渐的砧板上已没有了菜刀,只剩下一团虚影。
不知道那确实就是速度过快造成的虚影,还是自己的眼花了。
看蓝央切起菜来,总给人一种眼花的错觉。
但事实上,当你以为是眼花时,揉了揉眼再去细看时。
发现眼更花了。
大毛,二毛不时的瞥向蓝央的砧板。
那快到极致的速度,却又犹如行云流水般潇洒自如,让两兄弟张大的嘴巴久久难以合拢。
在老赵眼里,砧板切菜只是个学徒做的活计,刀法再好,在厨房内也终究只是个配角。
老赵微微的叹息了声:“你真不打算上灶台。”
“为什么要上灶台。”蓝央半是戏谑的回答,手上菜刀依旧。
老赵深为明白蓝央的厨艺,却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只愿呆在砧板上。不过他认为蓝央如此做,总有自己的道理。于是摇摇头离开了。
大毛凑近蓝央,无比的敬仰崇拜:“蓝爷,你的刀法真快。我们能有你十分之一的速度就好了。”
蓝央停下刀,摸了摸大毛的脑袋,和蔼的笑着:“会的,好好练,菜刀耍的好,媳妇不难找。”
大毛执拗嘟着嘴儿说:“我才不要找媳妇呢!娶了媳妇两人睡一张床上挤的慌。”
蓝央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不禁被逗乐了,心中感叹,这孩子也太纯真了。
“那你们可以一上一下的睡。你们还可以合体,合二为一。”
大毛睁大好奇的眼睛,似乎不相信还有这种神奇睡法:“怎么一上一下的睡。还能合体,合二为一。”
想到这里,乍然一惊:“妈呀!那太可怕,合体了,不就成了个怪物了。”
一屋子的人顿时全部轰然大笑。
老赵看不进眼里了:“去,去,去。别给孩子带坏了。”
蓝央笑呵呵在心里吐槽,我这是给他们做启蒙教育,别到时候进洞房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厨房中就是这么多乐趣,因为这里没有女人,在这烟火缭绕间,男人们可以各种肆无忌惮的说些荤话。
或许这种氛围是种传承,在油腻腻的时光中,在锅碗瓢盆,油盐酱醋间流传了一代又一代。
一进厨房四面墙,不是流氓就是色狼。
厨子不风流,炒菜浪费油,厨子不好色,炒菜没特色。
天下流氓,厨师为王。
……
蓝央继续为大毛,二毛灌输厨房文化:“身为一个后厨呢,可以没房,没钱,没车——!但一定要骚,骚气侧漏。厨子不骚,对不起手中菜刀,骚的越狠,握刀越稳。”
“真男人,稳中带骚。骚的有风度,叫风骚,骚的有内涵,叫闷骚。”
砧板上,虚影交错。
蓝央完全不去看手中的菜刀,只凭着感觉手起刀落。若是再骚些,可以拿一条黑布蒙住眼睛来切。嘴里再叼根烟儿,能骚上天去,只可惜这个世界没有烟。
自从上次在演武场上观看了上两名外院弟子的比武切磋,砧板十二刀便在脑海中演化出一套刀路,这套刀路可以脱离砧板,用来应敌砍人。
但本质上,还是以砧板为本。
一刀一式,皆出自于砧板。
砧板,是菜刀的修罗场。
这里杀伐由己。
人为鱼肉,我为刀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