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到嘉禾宮,太医还未来得及赶到,皇帝倒是先一步匆匆赶了过来。
他火急火燎的进了嘉禾宮,面色焦灼,呼吸粗重,额头有细细的汗珠,显然是一路上走的太急。
“瑶儿,你没事吧!朕听闻赵昭容打了你!伤的如何?”南宫陵小心的捧着轻云的脸来,发现右侧脸颊红肿的厉害,嘴角还有淡淡的血渍,显然动手的人下手极重。
南宫陵脸色立刻沉了下来,眼中尽是阴郁的怒火,大有燎原之势头,“赵昭容真是越来越大胆放肆了!太医来了没有?”
他身上的怒火和威压吓得满殿的人齐齐跪趴在地,盛怒之下无一人敢答话。
“陛下!已经去请太医了,想必很快就到了!”一个轻柔温婉的声音如春风拂面般轻轻刮过南宫陵的耳垂。
他寻声望去,这才发现怡心殿里多了俩个满脸血迹的人,通过王安的口述他大概猜到眼前这个贞静温婉的女子应该就是江才人了。
她与那宫女的嘴角红肿破裂,泛着淡淡的青紫色,血迹蔓延至整个脸颊,看起来让人触目惊心。
“都受伤了就别跪了,起来吧!”南宫陵虚扶了江才人一把,又将目光移到轻云身上,眼中满是怜惜。
很快太医便到了,看到皇帝在此微微有些错愕,但很快反应了过来,行了个礼,“微臣刘风参加陛下,参加韩婕妤,江才人!”
轻云听着声音有些熟悉,忙将目光递了过去,目光相接之时不由一惊,原来公子说流风另有安排,竟是进宫做了太医。
她心中激动万分,但奈何皇帝在侧不宜表现,只好将这份欣喜按捺了下去,转身看向身后的飞雪和蔽月,她二人此时皆是满脸的喜色。
刘太医很快便拟好了药方,交给宫人们去御药房去抓药煎药,又叮嘱了一番用药的详细方法便离开了嘉禾宮。
等一切处置妥善后,皇帝沉声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蔽月本来就憋着一肚子的气,现下听到皇帝发问便立即跪在了地上,诉道:“陛下!您一定要替我们婕妤做主啊!”
皇帝脸色又沉了三分,“究竟怎么回事?”
蔽月咬了咬唇,满腹自责委屈的说道:“陛下!今日天气很好,奴婢便劝婕妤去御花园散散心,谁知道在一株海棠树后看见赵昭容正将江才人当奴婢一样使唤,后又命人掌嘴江才人主仆二人,我们婕妤见江才人二人被打的满脸是血很是凄惨,心下不忍便出声阻止赵昭容。”
“谁知赵昭容却不分青红皂白狠狠打了我们婕妤一巴掌,差点将婕妤打昏了过去!奴婢心中替婕妤委屈想上前讨问为何无缘无故打我们婕妤,谁知那赵昭容却极其嚣张的说我们婕妤位份没有她高,就活该被她打,还说下次见到婕妤要是心情不好不高兴了就随时随地都可以打她,说什么谁让婕妤位份在她之下呢?”
蔽月说完重重的朝南宫陵磕了几个头,哭道:“求陛下为我们婕妤做主啊!”
话音刚落,便听见身旁又有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转头看去发现竟是被打的不成人形的半夏。
她虽一脸怯懦,身体也颤抖的厉害,但是眼神却相当坚定的望着皇帝,颤着喉咙说道:“陛下!自从江才人被陛下宠幸后,赵昭容就一直怀恨在心,每每见到才人不是诋毁侮辱,就是各种手段责打惩罚,才人一直忍让从不敢有半分怨言,可赵昭容却始终不肯放过才人,今日若非韩婕妤相救奴婢与才人怕是会被生生毁了这张脸去!”
皇帝眼中怒意越来越浓,熊熊燃烧的冷焰,仿似就要从眼中窜出将整个怡心殿烧成黑炭。
“陛下!您看!这些都是赵昭容在我们才人身上留下的伤!”
半夏此刻已经挪到江才人身旁将她的衣袖撸起,光洁纤瘦的玉臂上布满大大小小的伤痕,在那洁白的手臂上尤其显得狰狞惊心,有的甚至翻起了皮肉带着淡淡的肉粉色,显然是被鞭打所致。
南宫陵只觉心里一触,大怒一声,“好个歹毒的赵昭容!看来是朕太过放纵她了!”
“陛下息怒!”皇帝一怒,满宮皆战战兢兢的跪在了地上。
“传朕旨意,韩婕妤慎躬有嘉,品貌贤淑,擢升为瑾妃!江才人温婉恭顺擢升为婕妤!赵昭容嚣张跋扈,肆意妄为降为美人,禁足一个月!”
皇帝旨意一下,轻云和江才人,立即跪下谢恩,“臣妾多谢陛下隆恩!”
方才还吓得半死的宫人们,立刻便欢喜起来,齐身呼道:“奴才奴婢恭喜瑾妃娘娘,恭喜江婕妤!”
消息很快便传遍六宫,皇后气的抬手便将书案上的一应摆件全部挥翻在地,凤鸾宮瞬间便一片狼藉,宫人们吓得忙跪倒在地,任由那些碎裂的瓷片玉片溅落在身上,即使破皮流血也不敢轻易动一下。
“娘娘息怒啊!”皇后的贴身侍女杜若见状连忙安慰道。
皇后凤眼一瞪,眼中厉光如剑,怒道:“息怒!你让本宫如何息怒!赵昭容不过就是打了那个贱人,陛下竟然为了安抚她直接给了她一个妃位,她才入宫多久竟然就有这般殊荣,陛下这么宠她!用不了多久是不是就要让本宫给她让位!这个贱人!贱人!”
杜若将皇后失言,脸色大变,立即出声劝着道:“娘娘慎言啊!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啊!”
皇后厉声道:“哼!怕什么,本宫偏要说!这个贱人本宫断断不能容她!”
杜若见她还这般生气便柔声说道:“娘娘莫要担心,只要有太后和相爷在,娘娘的中宮之位就绝对稳如泰山!一个小小的韩瑶光还起不了什么风浪!”
皇后总算疏松了紧皱的眉头,消解了些脸上的戾气,冷笑起来,“对!还有父亲和姨母呢!瑾妃!咱么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