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丈夫行事又何必在意别人的谤喻之词,再说我看你也不像是会在乎的那种人。”
我不知道这个世界怎么样,但我知道钱是因为流言蜚语被弄倒弄臭弄死的人实在是数不胜数,刘悠想到,自己从没想过要做出头的椽子,怎么却似乎烂的比谁都快?
雷震见他不说话,又问道:“关于我的事,是刘尚书对你说的?”
刘悠点头道:“正是,出门之前家父突然和我提了一句,我也不明白是为什么,或许是觉得我能用这个敲雷大哥一大笔竹杠?”
雷震一口酒差点喷出来,笑骂道:“你们刘家现在可是风光的很,还用的着敲我的竹杠?”
刘悠坏笑道:“银子这东西谁都不嫌多的,我这才来一天就花了小两万两了,让我家老爷子知道了又得骂我败家……”
雷震望着他感慨道:“往ri别人说穷人不会叫穷,只有有钱人才会叫,越有钱叫的越凶,今ri看来简直是至理名言!你刘悠的几个金玉堂简直就是个金矿,说是ri进斗金也不为过,今天花的在普通人看来是一笔天大的数字,但可能还没有你一天赚得多吧?”
“回头想想,当年还是占了你们雷家的青雷馆,不过这份子可已经分给雷寂了,莫要想再在我身上揩出油来!”刘悠笑着说道,“不过银子这东西虽然再多也不嫌,但总得有命花才好,雷兄你说是不是?”
“恩?贤弟这话未必有些危言耸听了吧?”
刘悠摇摇头,认真道:“刘家虽然现在算得上显赫,但却和雷家不能比,雷家根植青州百年已是枝繁叶茂,可刘家更像是空中楼阁,高处不胜寒吶!”
雷震打了个哈哈,“刘尚书正当壮年又有圣宠,再庇佑数十年毫无问题。你大哥刘震有勇有谋,在西路军被公认为郑元帅的接班人,而你就不用说了,我已经把你夸得跟花儿似的,再说我都要吐了。”
刘悠没有因为雷震的夸奖而自得,反而神se凝重,“雷兄说的不错,我若是用心仕途,也有信心他ri封侯拜相,我大哥若再立下赫赫战功西路军主帅之职也可收入囊中。但是,”刘悠话锋一转,“以雷家雄踞青州百年基业,尚没有插手到军队之中,我刘家两代凭借圣宠就走到文武的顶端,难道是好事?”
“这难道还不是好事?”雷震露出官方笑容,淡淡的反问道。
“雷兄和我何必还来这一套,”刘悠有些不满道,“说直白些,就算群臣不眼红,上面那位也不会允许有一家臣子独大的,什么时候刘家走到那一步,怕也就是家破人亡之ri。”
雷震“恍然大悟”道:“那贤弟又有什么打算呢?”
“我不知道咱们两家上一辈关系如何,但我与雷寂是好友,今ri见到雷大哥与雷二哥,发现你们也是宽厚豁达之人,所以我想,雷家和刘家,难道不能一同发展?”
雷震拿起酒杯慢慢呡着,忽而笑道:“其实不管刘家还是雷家,都是为陛下做事,只要一心忠君,自然不会有什么祸事。家父与刘尚书虽然往来不多,但也是慕名已久,我们这一辈能够交好,想必两位老爷子都是乐见其成的。”
刘悠见他充分发挥着顾左右而言他的本事,就是不应自己的话,心中有些不快,但也知道此事是自己鲁莽,怪不得雷震。刘家虽然现在风光,但在雷家眼里其实算不上什么,这百年来比刘家还要风光还要显赫的家族不是没有,可结果呢,还不是都沉寂下去。唯有雷家韬光养晦长久不衰,坐看群臣百官,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又何必与刘家扯不清?
说到底,并非刘悠没有诚意,而是刘家没有资本!一个尚书,一个元帅,一个子爵,能带给雷家什么?雷家就像一个无yu无求的人,在一方小天地里自给自足,犯不着蹚浑水。
刘悠想通此间关节,只能自嘲一笑,扯开话题听雷震说些青州风物民俗和官场趣闻,也算是主宾尽欢。
翌ri一早,刘悠早早的起身,用过一碗白粥和几样青州特有的jing美点心作为早餐之后便在雷寂外宅的后院里呼吸吐纳起来。这是这几年已经养成的习惯,风雨不辍。
本来昨晚雷震是邀请刘悠去他的外宅休息的,但刘悠想到雷震毕竟是有家室的人,断没有白天没有登门大晚上来睡觉的道理,于是笑着说还是雷寂那个光棍的宅子住的自在,改ri再正式登门拜访。
以雷寂那厮的xing子,喝的酩酊大醉自然是常事,但装醉也是老手段,不过不管怎样,不睡到ri上三竿他是绝对不会起床的。管家等人知道刘悠是三公子的贵客,人家在后院里闭着眼睛练功自然也管不着。
刘悠按照老爷子传授的心法运功小半个时辰,四肢百骸无一不舒爽,心道这份心法果然霸道无比,虽然既不能防守也不能杀人,但是无论修习什么内功它都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也不知老爷子是怎么琢磨出来的。
正当他暗自感叹的时候,老管家却前来说有人寻自己,刘悠微微一笑,心想来的还真是时候。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在天都城侍奉老母的易峰,刘悠在永乐县的时候就发了信让他到鸣城来,但不必着急,算算ri子也才过去不到十天功夫,看来易峰还真是慢悠悠晃荡过来的。
雷寂这个主人没有起身,刘悠反倒充当起了主人,请管家先到前厅准备茶水,自己换下练功服擦了把根本就没有的汗水,这才往前厅去。
其实刘悠也是一时兴起,打算在青州建一个金玉堂的分号,但雷寂早已言明自己无暇再照顾金玉堂,而秦淑又要在天都城培养雅琳接替自己,所以只好把易峰拉来做这事儿。但信发出去刘悠便觉得此事不妥,青州是雷家的老巢,鸣城更是重中之重,自己把金玉堂开到鸣城来,打探的是谁的消息?
雷寂是兄弟不假,可人家也不能让你把眼线布到自己家里面来吧,就算嘴上不说,但心里怎么想就不一定了。雷寂是清楚知道刘悠开金玉堂是什么目的的,甚至还隐晦的提醒刘悠要低调小心行事,人家拿自己当兄弟,自己难道还能不知好歹?
再说刘悠要想知道青州的大小消息大可以直接问雷寂,就算雷寂也不知道那他也可以向他大哥二哥甚至父亲求助,要是连这雷家四位都不知道,刘悠也别想打探出什么东西来。
可信已经发出去了,用的还是六百里加急的官府驿站,没有再追上去把信要回来的道理。于是刘悠很头疼的想着要编个什么借口跟易峰说让他大冬天的跑个一千多里地出来溜达,总不能说是雷寂没有酒友想找他大醉一场吧?
但昨ri在人肆走了一圈,准确的说是做了那两笔买卖之后,易峰的到来便有了作用。刘悠的下一站是清秋城,看果果看冷老是早就定下来的,尤其是果果,放这位大小姐的鸽子实在不是什么明智的举动。
易峰已经跟母亲说了自己现在在兵部尚书府上做事,而且每个月拿回来的白花花的银子不是假的,易母也高兴儿子不用像丈夫那样做一个武夫征战沙场,哪个母亲愿意每天提心吊胆的想着儿子明天是不是还能活着呢?她已经失去了丈夫,若是再失去儿子她真的也活不下去了。所以易峰说要出来办事的时候,易母非但没有阻拦,反而勉励他要认真做事,切莫耽误了大人的正事。
易峰不是来找雷寂喝酒的,更不是来喝茶的,当刘悠迈着方步大大咧咧出来的时候,易峰便起身问道找他来有什么事。
刘悠和易峰的感情比雷寂还要深,自然免了寒暄客套,等下人出去之后,刘悠便直接说明的他要请易峰做的事。
“我昨天买了一百二十个奴隶,都是十八岁以上二十五岁以下的青壮小伙儿,过些ri子还有一些人会陆续送过来,总共五百人,你要把他们给训练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