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悠怕冷老想岔了以为自己是不仅吃着碗里而且把别人锅里的也给一口吞了完了再把油腻腻的锅刷也不刷的还给人家,便立即解释道:“那位老爷子言称和您似乎故交,似乎,似乎还是您的长辈。说是您会同意,若是不同意也无妨,就算是缘分了。”
刘悠这话真真假假,听老爷子直呼“姓冷的小子”那口气,说是长辈应该差不离,但故交二字就纯属杜撰了。
冷老的脸se这才好些,他也在想这个世上能让他称为长辈的人实在不多,究竟是哪个老家伙这么好心会莫名其妙的传了一套内功给刘悠呢?
“你说说那位老爷子的相貌看看,或许我还真的认识。”
刘悠挠挠头,“那位老爷子比我还要矮上半个头,人很瘦但是很jing神,头发有些花白,年纪嘛,说是六七十也可,仈jiu十也差不多……”
冷老垂着眼帘想了想,但这样容貌的老头儿也太多了些,完全没有一点特征可言,就是让官府画像,恐怕也能在田间地头抓出百八十个来!
刘悠又补充道:“那位好像也住在清秋城,还给了我一把折扇作为信物,说是凭这个去玄记商号就能找到他。”
说着把铁骨扇从怀中拿出来双手交给冷老,冷老微皱眉头展开铁扇仔细观摩了一番,又还给刘悠,叹道:“虽然我还是不知道你说的老爷子是哪位,但既然有这把扇子作证,又让你去玄记商号,那便是城主府一派了。”
刘悠惊道:“城主府一派!那不就是清秋门?”
“世间哪有什么清秋门,”冷老言道,“清秋城虽是在那位前辈庇护下所建,清秋城主也都是他的门人,但他从未开宗立派,门下行事也低调的很,所以江湖一般都尊称其为隐门。你说的老爷子应该就是隐门中的前辈,可能应该就是玄字辈的,甚至也有可能是地字辈,如果能和他们学习一二,也算你的福分了。”
冷老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因为比他辈分高的也就是地字辈和玄字辈了,黄字辈的人也才四十多岁不到五十,宇非那些宇字辈更是只有二十上下。但和隐门的人讲辈分一向是吃亏的,比如唐家,唐奕作为四代家主曾得隐门那位老祖宗教诲,应该算是执弟子礼的,辈分上也就相当于地字辈,照这么说的话果果的祖父唐玄也才能算到宇字辈,果果见了宇非得叫叔爷……
究其原因,不过是一个时间差罢了。隐门传徒的要求便是须在门下修习三十年,也就是说要当师傅至少也得是三十五岁以上了,而一般人家十六七岁便婚娶,生孩子也就这一两年的事情,所以人家收一代徒弟的时间够别人抱孙子了……
所以隐门这便宜大家都不乐意占,基本还是按年纪来,您年纪大那就是前辈,没二话的,要不然见到宇非这种小青年都得叫爷爷那不是要憋屈死?
刘悠却笑着问道:“那也未必,说不定那位老爷子就是那一位呢!”
“那一位?”冷老乐道:“你说的是那位老祖宗?他老人家可是有年头没露过面了,据说连隐门中人都很少有人能见到。昔年他老人家过双古稀的时候唐家两位家主去祝贺也没能见到他面,当然,那基本上就算是一个礼仪,谁也没想着能见上。”
刘悠大胆猜测道:“难道说那位已经……门下是怕没有九段高手镇住场子才……”
“不要胡乱议论!”冷老打断刘悠道:“这是清秋城,这种话再也不要提起!”
冷老盯着刘悠认真说道:“无论那位如何了,咱们都得敬着,不可口出妄语。再说隐门中人一向不问江湖事,地字辈的高人中即便出了几个九段高手也不会拿出来到处显摆,但若有人不识趣的以为隐门因为老祖宗不在便衰落了,那真是天大的笑话!”
刘悠想想也是,宇非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就已经是七段了,再给他二三十年时间成为九段恐怕也不是难事。地字辈那些老家伙都已经有一百来岁了吧,有那么一位笑傲江湖的老师要是还和唐玄一样只是八段,岂不是应该找块豆腐撞死?
刘悠还在胡思乱想,冷老却让他坐下,语重心长道:“悠儿,为师现在只有你和果果两个徒弟,但果果这丫头却更像是我孙女儿。俗话说严师才能出高徒,果果在我身边长大,也不怕我,严是严不起来了。而你又有着自己的志向,建功立业也好,安生立命也罢,总是不会待在我这老头子旁边的,所以也谈不上管教。
原本我以为以你的资质和对武学的热忱都不算太高,所以在武学上的造诣恐怕也就是六段七段的水平,但你那位老爷子传了你那种内功,我就看不清你究竟能走多远了。你的xing子我虽不算太了解,但也知道你是个睚眦必报之人,对于恩怨情仇这种东西看的太深太重。习武之人首在强身健体,有所成之后便能行侠仗义,我最担心的便是你对仇恨看得太重反而走上歧途,故而今ri要特意提醒你。
像我们这些活了六七十年的老东西,很多东西早已看淡,对于当年之事也有诸多悔恨,若不是当时的一时冲动又哪会有今ri的嗟叹呢?所以悠儿,有些东西该放下就放下,莫要一叶障目,你是聪明人,想必也明白为师的意思?”
刘悠神se俨然道:“徒儿受教!但有些东西事关尊严与亲人,该争的还是要争。对于普通人徒儿不会放在心上,更不会心狠手辣,但有些人多次yu置徒儿于死地,现在仍不肯罢休,难道徒儿就要听之任之洗干净脖子等他们来砍么?”
冷老道:“有些人自然是除恶务尽,我只希望你在杀人之前想一想,此人是否有取死之道,若有,便放手去做便是!你现在的功夫还差得远,没有实力之前还是以隐忍为上,为师还有十几二十年好活,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再说你要是就这么没了,果果这丫头怎么办?”
果果在一旁听着二人说话,不知道冷老怎么突然说起这些,听到最后又打趣到自己头上,不禁羞恼着要去拔冷老的胡子,场间的气氛这才温和起来。
冷老又问了一些刘悠近三年的所为,但也只是一问,并未置可否,然后便说唐家还有事情需要去处理,其实就是给刘悠和果果留出空间。
二人送了冷老离去,刘悠这才问道:“唐家如今是个什么情况,难道你还真要当家主当族长?”
果果颇不耐的答道:“谁稀罕当什么族长,像我爹似的头发都愁白了有什么好!但是那些老东西谁不为自己考虑,别说他们的孙子每一个能干的,就算是个白痴恐怕也要拿来争一争。我记得前些年我爹刚当上族长的时候他们就因为我是女儿身发难,可爷爷在那镇着谁也不敢多说什么,这几年爷爷愈发的不管事一心钻研武学,那些老东西就更加嚣张跋扈起来,各个都想给子孙安排个好差事过几年方便夺权,生怕我……生怕我嫁人……”
刘悠笑道:“是生怕你嫁了人便宜了外姓的女婿是吧?”
果果羞道:“可不是,但人家还不知道加不加的出去呢……”
刘悠表情夸张道:“怎么嫁不出去,唐家大小姐招亲的消息要是传出去,那门口排队的还不得排到天都城去!”
“那你要排第一个哦!”果果拉着刘悠的袖子,声音低的如同蚊子哼哼一般。
刘悠反手握住果果的手,看着果果的眼睛道:“我不会跟他们排队的,要是谁不同意,我就直接把你偷回去!唐家的家底虽然丰厚无比,但我也不在乎,就靠金玉堂的生意咱们还能饿死?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没得找不痛快!”
果果双眸如水粉脸俏红,点头柔声道:“咱们有金玉堂,又有一身功夫,到时候天下哪里去不了,何必费心费力。”
刘悠嘴角翘起,眼神略带着些狠厉,“不光有银子有功夫,假以时ri我还有自己的军队,难道我不能建个属于自己的清秋城?”
“哈哈,那时候我不是成了城主夫人?”
“那是不是要生一堆小城主?”
“你想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