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远处一直朝这边张望的纪望言见他两人都看了过来,连忙走过来行礼:“望言见过王爷,姑娘。”
听着这称呼,楚清欢淡淡道:“看来你刚才看热闹也不是一时半会儿了,怎么不过来?”
纪望言笑了笑,一如以前那般有礼:“望言不敢随意打扰王爷与姑娘。”
“熟人相见,谈不上什么打扰。”楚清欢上下打量他一眼,“这身军服挺合身,不过你来投军,家人同意?”
“我家人……”纪望言俊秀的脸微微一暗,随即又微笑道,“我在家中原本就没什么人注意到我,来投军也不会有人反对。”
闻言,楚清欢眼中多了一抹深思。
当初在淮南王府,她与夏侯渊经常下棋,说是下棋,实际上夏侯渊经常给她讲一些淮南以及大邺有名望的商贾或者官吏之事,看似随意,她却知道他不是随口而说,而她看似没怎么听,实则所听的一切她过耳不忘。
这其中,就包括纪家。
天水湖初次见面时,她并未将注意力过多地放在他身上,只记得他曾说自己在家中排行老三,如今想来那应该是庶出之子,也就是其生母极有可能是在纪家没多少地位的小妾,由此说来,他中秋节独自一人出游而没人陪同,如今投军家中又不反对,也就说得通了。
“望言现在是我军中的军需官。”夏侯渊语气里难得有一丝赞扬,“年纪虽轻,但在打理军需要务上却是一把好手,不愧是纪家出来的。”
“王爷过奖了。”纪望言微微一笑,并不因他的称赞而表现出欣喜扭捏之态。
楚清欢暗中点头。
不骄不躁,温文有礼,且不因自己在家中受到轻视而自卑,这男子性子平和,心胸豁达,十分难能可贵。
“姑娘……”纪望言有些欲言又止,未开口脸却已微微地红了。
楚清欢挑眉,刚刚在心里夸了他,怎么转眼他就变了性子?
“纪大人,有什么话你就说,怎么吞吞吐吐象个大姑娘似的……”石坚这个粗线条这回突然长了根细神经,瞧着他的脸道,“咦,你的脸怎么红了?”
清河连忙踢了他一脚。
纪望言本就不知如何开口,被他这一问,白皙的脸顿时红到了耳根子。
楚清欢不想让这个实在人尴尬,只当作没听见石坚的话,道:“有什么事,你说。”
“其实也没什么事。”纪望言低着头,露出一丝腼腆,“就是想问问姑娘,楚姑娘……哦,就是您姐姐,她可还好?”
她姐姐?季婉瑶?
楚清欢眼里流露出一丝好笑的意味,敢情这纪望言对季婉瑶一见钟情,有了好感?
石坚“噗嗤”笑了出来,捶了纪望言一拳:“早知道你就来问我啊,这个我比姑娘还清楚。”
纪望言被他捶得倒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子,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疑惑地看着楚清欢,姐姐的事,不是应该妹妹最清楚么?
石坚一把揽过他的肩膀,挤眉弄眼地看着他:“哎,纪大人,你是不是喜欢上人家了,要不怎么……”
“我……”纪望言对这个一根肠子通到底的石坚很是无语,一时尴尬不已。
楚清欢弯起嘴角,转身走了:“既然石坚清楚,纪大人就多与他交流交流,我们就不掺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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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全军拔营。
楚清欢本作好长期作战的准备,谁料接下去的三个月竟出乎意料的顺利,除了开始时稍费了些力气之外,一路下来,竟势如破竹,长驱直入。
黄城一战,使夏侯渊威名大盛,百姓更是大受鼓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