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一热,一具不着寸缕的身子灵巧地扑了过来,双臂紧紧地搂着他的腰,那最柔软的部分就紧贴着他未穿上衣的后背。
“放手!”他冷了声。
身后的女子却更紧地贴向了他,双唇在他身上轻轻游走,灵活地点着火。
他眼眸微眯,冷硬的手掌毫不怜惜地抓住她的手腕,微一用力,身后的人便因疼痛而“啊”了一声。
“再不放开,我就掐断你的手。”
“今日就算你断了我的手,我也不放!”叶兰雅咬着牙,死死地抱着他的腰。
他一声冷哼,双手抓着她往两边一分,她的手就被轻而易举地分了开来,他倏然起身,抓过一旁的里衣穿上,还未及系带,莹白的人影又扑了过来,他一闪,她便扑了个空,跌倒在地。
叶兰雅一声冷笑,从冰冷的地上爬起,不顾身上的疼痛,发了狠地再次朝他扑去,竟让她抓住了衣角。
他心下微愠,沉声道:“穿上衣服,离开这里。”
“我偏不!”叶兰雅趁势抓着他的衣角抱住了他,在他耳边吐气若兰,“夏侯,别推开我,我会难过……”
他气息冷硬如铁,不去推她,却只冷冷地道:“你的自尊,你的骄傲,都到哪里去了?”
“我的骄傲,我的自尊,早在遇到你的时候就没有了。”她轻笑了一下,喃喃地道,“如今见了你,更是彻底地被我抛弃……你不要我,我还要那些东西做什么……”
“你不要,我却不能任你如此作贱自己。”
“作贱?你说我是在作贱?”她的声音里有了分受伤,“对,我就是在作贱……不这样作贱自己,恐怕这一辈子我都无法这样抱着你。”
他皱了下眉,反手擒住她的两只手腕,将她推远了些,转过身去:“穿上衣服走吧,我不想惊动别人。”
“你是在乎我,不想让别人发现,还是有别的担心?”她的赤足踩着地面,走到他面前,姣好的身段在微弱的光线里轮廓朦胧,她挺直了身子仰望着他,隐在黑暗的眼里有了脆弱,“夏侯,接受我就这么难?如果没有别人,只有你和我,你还会如此对我么?”
“娘娘,今日在亭子里我已经说得很明白,我跟你是不可能的。”夏侯渊走到一边,凝视着窗缝里漏进来的那一线光,“由始至终,我都没有对你产生过男女之情,从看到你第一眼起,至今已过去十六年,如果我喜欢你,会等这么久?这么些年我都没有喜欢过你,又如何接受你?”
“你就不能为我试试?”叶兰雅抢上一步握住他的手,“就当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试试好不好?”
他拧着眉:“怎么试?”
“一年为限。”她的手微微颤抖,话语坚决,“给我一年时间,如果一年之后你还是不能接受我,我就离开。”
他回头,在一线灯光中看着她的脸:“对于一个认识十六年都没有喜欢上的人,再多一年,你觉得有何意义?”
她有些急切:“可终归,要试试不是?”
他便无法认同地摇了摇头,沉着声道:“夏侯昱等了你那么多年,那么多宠爱,把整颗心都给了你,你可有接受他?”
“那不一样的!”她断然否决。
“哪里不一样?”
“我……”她一时语塞,怔怔地看着他,只茫然道,“那不一样的,不一样……”
夏侯昱……夏侯昱……
眼前浮现出那个永远对她百依百顺,永远都对她痴痴微笑,永远都为她敞开怀抱的夏侯昱……
她肩膀一垂,整个人的力气都似乎一瞬间被抽走,只低低地重复着同一句话:“不一样,不一样……”
夏侯渊沉默不语,那个比他年长一岁的皇侄,本是个性子温润的男子,偏偏爱上了一个性烈如火的女子,从此,误了终生。
而这个性烈如火的女子,却偏偏执着于冰山寒铁,试图以燃烧的烈焰将之融化,却不知反灼伤了自己。
“哐!”房门突然大敞,廊上的灯光顿时铺泻进来,如瀑的光亮中,一人背光而立,手端托盘,正缓缓收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