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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念突然惊醒。
几乎是立刻,他睁开眼睛看向帐帘,帘子一动未动,心却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大半夜了,他一直提着心不敢入睡,就等着楚清欢回来,就刚刚实在挣不住了,才迷糊了片刻,不长的时间却做了个梦,梦见楚清欢在前面行走,他正开心地想要追上去,一支利箭却擦着他的发丝射了过去,他眼睁睁地看着那箭离她越来越近,却怎么也张不嘴巴叫喊……
这一急,他就醒了过来。
只是梦,只是梦……
再也躺不住,他披衣而起,却听得外面有脚步声渐近,他想也不想就奔了过去,刚掀开帘子,外面就有一人快步走了进来。
“大哥!”他一喜,“你回来了。”
“什么都不必说,你先给我去找壶酒来。”楚清欢头也不抬,径直走到床前,“记住,要白酒,越烈越好。”
擦肩而过之际,带起的风里含着一缕不同于身体的气息,这种气息,他却是熟悉到骨子里永生难忘的。
那是血腥气。
“大哥?”他随之一惊,“你受伤了?”
“快去!”楚清欢背对着他,声音冷厉,“记住,不许叫军医。”
他硬生生止住朝前走近的步子,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半支露在手臂外面的箭枝,一咬牙,转身飞奔而出。
“嘶!”解开手臂上止血的布带,楚清欢用力撕开衣袖,露出整个上臂。
箭头很深,周围一片肌肤都已红肿泛紫,她看也没看,只是从床头的包裹里取出一瓶金创药,一段干净布带,与匕首一起放置在桌子上。
眸光落在那精致的瓷瓶上,这种上等的瓷器只有皇家才能使用,事实上,这药确实是她从大邺皇宫里带来,由杨书怀配制,夏侯渊亲手相送。
他的金创药向来好用,只是,如果知道她用来处理这次的作品,不知会有何反应。
“大哥,酒拿来了。”何以念动作极快,如一阵风般旋了进来,带进来一股寒气,抱在胸前的双手往桌上一撒,一堆的酒壶砰砰砰砰落下来。
楚清欢抬头看他一眼。
“我把灶房里的酒全拿来了,怕,怕不够。”他气喘如牛,胸膛剧烈起伏着,身上只着了件睡觉时穿的单衣。
“去加件衣服。”她取过一把酒壶,仰头喝了一口。
他却恍若未闻,眼睛直直地盯着她手臂上的伤,哑着声道:“大哥,为什么不让我去找军医来?这不是小伤,我……我还是……”
“我的话向来只说一遍,你若出了这个门,以后就不要再进来。”楚清欢淡漠地说了一句。
何以念抬起的腿便僵在那里。
高度的白酒对准伤口倒了下去,冷汗瞬间冒了出来,她唇角紧抿,绷成一条直线,倒酒的手骨节发白,却未曾一颤。
何以念张了嘴,喃喃道:“大哥……”
“会包扎么?等我把箭拔出来,洒了药,你就帮我把伤口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