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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轻轻点在她的唇上,陌生的感觉让他一时竟不敢动……这是他每日嘬吻不够的地方,总是水润润、软软香甜,此刻却是爆起了小皮,下面掩不住的血红看得他心惊肉跳,连那双水眸欣欣然地看着他都不觉;轻轻地,轻轻地抚过,干裂刺在指尖,像蹭在心头带痂的伤口,钻心地疼……
齐天睿咬着牙,那已然冲在牙关的怒火死死屏了下去。一路来,他恨了自己千万遍!几日前将将诺给她要把错失的良人佳配、旁人的好统统都补给她,可这一时,竟然连这做相公的本分都把握不住!
怪只怪,自己太大意!多少年在外头,早就学会了眼观六路、耳辨八方,旁人一句话,明里、暗中总要揣摩个透,人精中人精,一次次躲过风险,占尽先机!可这一回,素芳苑中看到文怡那副失魂落魄、像死了一半的模样,他当时就起了疑心,可谁曾想一上了楼被那一幕气昏了头,竟是让这极诡异的一幕从自己脑子里溜了出去!文怡一大清早就来访,显然是死盯在楼下,一夜未眠,他却痛得迷迷糊糊,只管听,不管想!
这一误,误了多少,险些葬送了丫头,葬送了谭沐秋!
文怡从小就是个厉害角色,执拗,张扬,睚眦必报,现寻现报的主儿!小时候为了一只小猫与她哥哥较劲,一头跳进湖里,从此她哥哥再不敢靠近那只猫,却没想到,没待那小东西长大,不知怎样得罪了她,竟是被她亲手溺死。记得当时爹爹听闻此事,蹙了眉道:此女为祸不端,不做规矩,难以成人!
那日素芳苑楼上兄妹二人情难自已,他且不能忍耐,更况文怡??一只小猫,她敢搏命,自己朝思暮想、痴迷到疯狂之人,又当如何?听到赖福儿来报,齐天睿只觉后脊生凉,电光火石,所有的一切都瞬间清晰!心颤,颤得他腿都发软,一箭双雕,好狠的心!只是,幸而她还惦记着谭沐秋,还想最后一搏,否则,得不着,定会亲手毁掉他,连带着,还有丫头,没有设计将她推入荷塘已然是手下留情!
门外雨丝密,心怀中的人竟有些恍惚不真……
莞初看着眼前人,紧拧着眉,脸色煞白,将才的泰然自若全然不见,像是受了什么极惊吓,手指停在她的唇上一动不动。她探出小舌,轻轻地舔舔……
忽地感觉湿湿的,齐天睿一愣,回神,见粉粉的小舌头逗弄在他的指尖,痛得发紧的心一瞬就化,他吸了口气,低头,恨不能即刻嘬住……
“相公……”
“……走,”齐天睿咬咬牙,硬屏了,“我带了咱们的车来,先送你去歇着。”
说着他弯腰就要抱她,莞初忙拦了,悄悄儿道,“你的伤。”
“听话,跪了这么久,哪还能……”
“我能走。”她拗了不肯,只在他袖子底下双手握了他那是依然肿得发烫的手,“走吧。”
齐天睿看着也只得罢了,两人正要出门,就听得身后钱夫人喝道,“往哪儿去?我还有话问她!”
齐天睿回头,“一会儿我就回来,有话问我。有当家的男人在,哪里轮到女人来应话,姨妈,您说是不是?”
一天一夜,心力憔悴的亢奋,让钱夫人看着眼前这和颜悦色的人竟是辨不出那话中究竟有几分意思,恨恨地一屁股坐到暖榻上,没再言语。
县丞府的正院停着那两台轿子,齐天睿将莞初带到了府外,那四架的马车正华丽丽地泊在府门口。细细的雨丝中,洗得那么干净,那装点的堂皇头一次不觉那般富贵耀眼,巍然宽大,只觉亲近;再看那高头马儿,油光发亮,好不威风。见他二人出来,艾叶儿和绵月赶紧迎到跟前儿。
齐天睿正要领着她下台阶,莞初忽地握紧他,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耳语一番。
齐天睿立刻挑了眉,惊道,“真的??”
“嗯,”莞初悄声应,“当年就是褚阁老出手相救才免去他家灭顶之灾。这是我哥的前世,只有我和爹爹知道,今儿你用也要当心,莫漏了。”
“好,我知道了。”
……
齐天睿抿了口茶,靠在暖榻上,好不惬意。眯着眼看着对面淌眼抹泪的钱夫人,好一会儿才道,“姨妈,听了这半日,我大概其算是明白了,我说说,您听听,看看对不对?”
钱夫人只管悲戚,齐天睿俯身,双肘支在炕桌上,娓娓道来,“首先,是谭沐秋那个下贱的戏子想尽办法勾引我表妹,表妹文儿年幼无知,被他迷惑,辨不清东南西北?”
“唉,”钱夫人叹了口气,“你还不知道文儿,打小儿就认死理,人又单纯,哪里经得那戏子的勾引。”
“嗯,姨妈说的极是,”齐天睿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接着道,“谭沐秋老谋深算,一心想把文怡勾搭到手,好作这堂堂县丞府的乘龙快婿,可戏子下贱,风流成性,遂另一只手又顺带勾搭了莞初,只是那宁家门庭不过是个平平的员外家,她又嫁了人,这又是所为何来呢?”
“哼,”钱夫人冷笑,“通奸还有什么所为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