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修凡,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不需要你来干涉……”
唐心抿唇,微微用力将他的手推开,横身在他们中间,仰头看着他,一字一顿的开口:“我也不准你伤害他。”
我也不准你伤害他……
我也不准你伤害他……
不、准、你、伤、害、他!!!!!
叶修凡凝眉,怔怔看着眼前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一张小脸。
十年前,他因为朋友的几句玩笑话把一只酒杯生生捏碎,掌心鲜血淋漓,她紧张的连忙捧在小小的掌心里细细查看,把碎瓷片挑出来,又要人帮忙包扎,还贴心的帮他在伤口上吹气缓解疼痛……
十年后,他同样将一直就被生生捏碎,同样掌心鲜血淋漓,她却一眼都没有看他的手,她只是紧紧的抓着他的手臂,阻止他伤害另一个男人,她以一个保护着的姿态向他宣告——不准他伤害他……
“一一……”他叫她,莫名的寒意传遍全身,连带着叫她的声音里都带着浓烈的颤栗。
唐心敛眉,顿了顿,转身握住沈北宸的手:“我们走。”
男人懒懒起身,微微扬了扬手,高脚杯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华丽的弧度,啪的一声落到地上,碎成千片万片。
“谢谢你的盛情款待。”他挑眉,似笑非笑的看了男人一眼,便任由唐心牵着自己的手走了出去。
刚刚出去没几步,包厢内便传来一声接一声的物体碎裂的声响。
唐心下楼的动作稍稍停顿了下,仰头看了看。
到底是为什么呢?明明不止一次说了要彼此做陌生人了,为什么他还要几次三番的干涉她的事情呢?因为知道了她才是六年前他亏欠的那个女人,所以想要弥补她么?
可是,他究竟知不知道,他再也不要出现在她面前,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弥补。
“看什么看……”
男人反手握住她的手,拉着她向楼下走:“你怎么会来这里的?”
唐心回过神来,顿了顿,不答反问:“你干嘛说我怀孕了?”
沈北宸沉吟一声:“我先问你的问题,你先回答我。”
“我问的问题更重要一些,你先回答我我再考虑要不要回答你。”
“……打个折怎么样?我们都不要回答对方的问题了?我不问你了,你也不要问我了?”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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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
书房里没有开灯,只有微弱的月光透过落地窗照射进来,依稀能看清楚里面东倒西歪的空酒瓶。
身躯高大修长的男人推门而入,被房间内扑面而来的酒气刺激的一阵皱眉:“白素,你先出去。”
跟在他身后的少女闻言,微微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事情进展的不顺利?”
男人打开灯,皱眉看着仰面躺在沙发里的男人:“出什么问题了?”
沙发里的男人雪白的衬衣上印着几处红酒印,一张俊美无俦的脸上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听到有人进来,有些迟钝的坐起身来,一手按了按眉心:“你来了……”
声音沙哑的几乎不成调。
白子蹇抬脚将门踢上,面无表情的走过去,又问了一遍:“出什么事了?”
“处理沈北宸的事情,先缓一缓……”
叶修凡抬手抓起桌子上剩下的半杯红酒,咕咚咕咚倒了满满一酒杯,仰头喝水一样的喝了几口,红褐色的液体顺着男人唇角流下来,滑进凌乱的衬衣领口消失不见。
“你这么着急的叫我回来,不就是要处理沈北宸么?”
男人踢了踢沙发里的酒瓶,清理出一块还算干净的地方,皱着眉头坐下:“现在他手底下的人正在蠢蠢欲动,加上他现在身体状况已经濒临崩溃边缘,要处理他,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叶修凡闭了闭眼,看着右手掌心一道道还未愈合的伤口,薄唇勾出一抹自嘲的弧度:“她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