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个子面朝前方,头也没回,小声问道:“爹,咋办?”
瘸子说:“快跑,往沟底跑!”
“那你呢?”
“别管我!”
杜秋林再次喝令:“把枪放下,争取宽大处理,一切还来得及!”
瘸子冷笑一声,一只手勾上扳机,另一只手猛推了儿子一把,大声吼道:“老子跟你拼了!”
杜秋林扣动了扳机……
他瞄准的本来是瘸子握枪的那只手臂,可子弹却像长了眼睛一样,径直钻进了他的左胸。
瘸子应声倒地,一股红色的烟雾腾空而起。
血雾散去,已经不见了高个子的身影。
瘸子躺在地上,手捂胸口,残喘着说:“是我……是我干的,不关他的事,放他走吧。”
“至少他是个从犯,只要他乖乖回来,可以从轻发落。”
瘸子阴邪一笑,威胁道:“他会杀了你的!”
“他有那个胆吗?”
“有……有,不信你就等着瞧,你是抓……抓不到他的。”瘸子闭上眼睛,双臂下垂。
杜秋林走过去,从他手中拽出土枪,朝山下跑去,一直追到沟底,也没见着那小子的身影。
增援队员很快就赶到了,随即展开密集搜索,仍然一无所获。
12o急救车尾随跟来,医护人员证实瘸子已经死亡,押运员只是皮肉之伤,并无大碍。
经清点,运钞车里仅有的两个储款袋都没了,被劫款额56万元。
令杜秋林疑惑不解的是他亲眼所见,逃跑的年轻劫犯手中只拎着一个储款袋,另一个去哪儿了呢?
时任刑警队长路方志推断,劫匪一定是把较重的那个袋子藏了起来,只带了一个相对较轻的,便于逃脱。
可搜索了两日,整个山头被刨得千疮百孔,甚至还动用了警犬,连一个子儿也没见着。
很快便查明了劫匪的身份,主犯叫周满囤,四十一岁,他竟然是个肺癌晚期患者;从犯是他儿子,叫周玉刚,家住二十里之外的周戈庄。
周玉刚七岁那年,母亲跟一个暴发户私奔去了外地,家里只有他们爷俩相依为命。
……
案发第二天清晨,大雾弥漫,一个高个年轻人敲响了杜秋林的家门。
见来者身穿警服,杜秋林的妻子杨秀珍放松了警惕,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