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琴在家里也就悠悠住了几天。这在家里的小丫头凤儿见了小。姐这次回家,见小。姐的身子果然是长胖了许多,小凤儿便就对小。姐笑道:“小。姐呀,您这次回来,真的又长胖了!”春琴心里有鬼,心里最忌讳的就是别人说她旁。小凤儿是个丫头,横竖更是说不得。因此,听了小凤儿的话,春琴就对小凤儿道:“小凤儿,我胖不胖,和你又有什么干系?我胖,我胖又有哪里不好?真正要你说我!”小凤儿听了,就对春琴说道:“小。姐,我果然就不能说你胖么?”春琴听了,见小凤儿还是不知好歹的,心里真的生气了。春琴就对小凤儿呵斥道:“小凤儿,你当真是不知好歹!真正我是主子,你是丫头,这样的话儿你竟敢和我说,胆子也真是不小!”春琴说着这话时,嗓子更是提高了不少。
小凤儿见了春琴这样一说,果然心里也就害怕了,小凤儿也知自己的话儿说得过头了,因就对着春琴毕恭毕敬地说道:“小。姐,我果然知道错了!到底,小凤儿是见小。姐回来了,心里喜欢,因此才这样说的!”春琴不想和小凤儿啰里啰嗦的了,听了她的话,也就说道:“行了,你不要和我说了,你赶紧就下去吧!这会子,我只想好好地歇息歇息!”小凤儿听了,想了一想,赶紧就撒开腿逃了出去。小凤儿出去后,春琴也就在房内,自言自语地说道:“哎!说来,我的命也是真苦!”一时,田氏又打发张婶过来问,问她晚上到底要吃什么。春琴的心里,一点儿食欲也没有,听了张婶的话儿,春琴点了点头,也就说道:“随便吧。不过,这一会子,我只想和一点鹅汤。这鹅汤只需咸津津的!再一个,不许放生姜和葱花!真正,我吃不惯的,就是生姜和葱花儿!”春琴既这样说,张婶也就唯唯诺诺地说道:“小。姐,是,我这就按小。姐说的办!张婶一向不敢和春琴多说话,听了这话也就下去预备了。
张婶走了后,春琴也就更自言自语地叹息了一声。她的心里,还在为洪氏的疯癫烦恼不已。如今失了这个膀臂,也不知以后对自己意味的是什么?春琴只觉得自己身上很快就会有祸事到来。一时,午饭也就好了,田氏进了屋子,叫小凤儿将这些吃食都端进房内,见了女儿靠在床榻上,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田氏就对春琴说道:“好了,我的姑奶奶,我叫你不要担心,你果然就不要这样担心。到底,一切可还都有你娘给你撑着呢!”春琴听了田氏的话儿,也就撅着嘴儿笑道:“娘,你不说,这些我也知道。只是,我这刚回来,你就这样和我啰里啰嗦的,真正我心了心里很不耐烦呢!”
田氏一听,也就对春琴笑道:“好,好。我不说就是了,咱们现在也就吃饭吧。这鹅汤张婶做的很好吃,你不如趁热吃。到底张婶做鹅汤还是不错的。”春琴听了洪氏这话,也就点了点头儿,闷头吃起了鹅汤。春琴态度不红啊,田氏在一旁自然也就不敢问。一时,母女二人吃完了晚饭,躺在了床上,田氏看着窗外一轮皎洁的月亮,忽然也幽幽地叹气起来,因就对默不作声的春琴说道:“我也不知道,这个时候,你睡着了没有。我希望你睡下了,可也希望你能听我这个做娘,和你说几句话。到底,你这个模样儿,我的心里只是担心你不过的。说来,你若不是去了柳府,娘觉得你的小日子只是你现在更好的。到底,你也是个小。姐出身,除了那柳府,真正这海陵城里可就没有那些好的去处了?我看这也未必。现在您弄的这个样子,我看在心里,也实在是难受。”
田氏说着这些话儿时,春琴当然没有睡着。她靠在床的另一边,听着母亲的抱怨,想了许久,方就对田氏说道:“娘呀,我知道你心里怨我。因我知道,我本来是是可以不这样的。到底,是我辜负了娘。但,我的心里到底是不甘!不过,不管以后怎样,不管以后有什么好歹,我的心里都是认了的!”田氏一听女儿这样说,想了一想,也就叹口气说道:“哎!我的女儿,我就知道你只是个窝里横的!其实,去了那柳府,也只是给人欺负!算了,如今我还说这些个干什么呢?真正,你已经是不能回头的了!”田氏说完了,心里也就憋了一口气,将身子转过去,只是将背贴着女儿。春琴见了,也更是闭了眼睛,母女两个,一宿无话。
这田氏去柳府,其实还有一个原因,这个原因她却不曾告诉了春琴。她这去柳府,自然也就会再见到含珠。这含珠身上藏着的那半块玉,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儿,田氏可还没有看见过呢?田氏也听说了,这个含珠姑娘只是个假冒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真正的洛姑娘。之前听春琴说了这个消息,可是令田氏的心里更沉吟起来了。如此说来,莫不是这白秋漪才是那个真正的洛姑娘?这样的好事,田氏这里头是怎么也要瞒着的。春琴一提起含珠,心里也是没有半点好气。在春琴看来,这含珠和秋漪自然是一个鼻孔里头出气儿的。令春琴愤懑而又生气的是,明明这个莫名其妙的曹含珠既然并非真正的洛家姑娘的话,凭什么她还能继续在这柳府堂而皇之有脸没皮地住着?既然身份揭穿了,她又不是柳家的什么正人?哪里来的这样厚的脸子?就凭——就凭她是秋漪半途认下的什么干姐妹这个名头儿么?哼哼!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曹含珠也真是捡了一个大便宜,也真的是太不要脸了!在春琴看来,那柳府只要是和白秋漪走得近的人,都是她白春琴的对头。
话说这到了第二天天明,田氏果然也就跟着春琴去了柳府小住。管家将此事先告诉了柳氏。柳氏正在屋里念经,听了管家的话,也就淡淡说道:“是么?只是这一回,我可不想想前几次那样,招待田氏那样殷勤了!到底,我还有我的事儿!该怎么,你不如去问问大少奶奶!”
柳氏觉得,经历了这么多事情的秋漪,心里早已能够独当一面了。她相信她现在面对田氏,已经是游刃有余的。老管家听了,也就下去了。话说,田氏来柳府小住,落雪轩和丽春堂间隔不远,这个消息,秋漪自然是知道的。这一日,正好墨染还未出去,见墨染写好了大字儿,秋漪就对墨染道:“田氏来了。且还要在春琴那里小住。这个,墨染你怎么看?”墨染听了,也就停了笔尖儿,对着秋漪笑道:“我知道这其中的缘由,所谓,空穴并不是来风。想来,总是因洪氏疯了之故,春琴觉得不安心了!所以又才拉了田氏过来打横!”
秋漪就笑:“墨染,果然我也是这样想的!我想,过一会子,田氏就又该朝我这里来了!到底,她要过来麻痹我!这一出好戏,你可要看不看?”春琴说完了,悠悠地笑着。秋漪心里,其实很为洪氏‘可惜’的。到底,她那个计划还未去做呢,这因受了惊吓,却就疯了!不过,秋漪已经的听到了那稳婆住的地方了。当然,现在就去找到稳婆,也不合适。
“秋漪,我知道这绝对是一出好戏。”墨染也笑着对秋漪颔首。
“墨染,既然是好戏,你为什么不瞧上一瞧呢?”
“秋漪,我心里大抵已经已经知道这出戏的走向了。”墨染说着,便将唇附在秋漪的耳朵上低低说了那么几句。秋漪听了,心里微有惊诧,想了一想,因就对墨染道:“果然,这是真的?”
墨染听了,就点了点头,对秋漪笃定说道:“你若不信的话,只管往下看好了。”
话说,这田氏跟随女儿春琴进了丽春堂后,涵儿过来拜见了田氏后,这田氏看着这丽春堂,虽然摆设不错,但因为人少的缘故,还是觉着说不出的冷清。田氏就对春琴抱怨道:“说来,你这里就是一点儿人气也没有。我猜,你这里除了疯癫前的洪氏来看过你,可也就没有别的人了吧!”
春琴见娘一下子说破了,感觉有点没脸子,因就说道:“好了,娘,你既然看出来了,又何必再往下话呢?”涵儿在旁听了,因对春琴忠心,就对田氏说道:“夫人,您是不知道,果然就是这样!说来,咱们这里的热闹可是和落雪轩里不能比的!”
这涵儿近日遭了一桩大事,痛哭了几日后,就改了性子,伺候春琴再不三心二意了,反和从前一样了。要说这涵儿身上到底费发生了一件怎样的伤心事?那此事说来自然和她的表哥有关。原来,涵儿的表哥,本是同涵儿就极好的,他沾了涵儿的身子后,对着天地神灵,本也是发了誓的。但哪里知道,涵儿的表哥因在这柳府帮衬,几年下来,却是积攒了一些银子。加之涵儿的表哥长相好,又因帮着老管家在外头采买,这一来二去的,那集市上买鸡蛋的孙家母女也就看上了涵儿的表哥,这孙家母女虽然在集市上有一个铺子,专卖鸡蛋,但因日子长了,手里的确是有几个小钱儿,这孙家姑娘虽然人称卖蛋姑娘,但到底家里在这海陵城也有几间屋子,且还有几间铺面,租给几家人住生意,手里也算殷实。涵儿的表哥因常在孙家的鸡蛋铺子走动,自然和这孙姑娘熟识。这孙姑娘的年纪也不小了,因从前眼高手低的,只是错过了不少的好姻缘。如今,她已然二十多岁了,看了这涵儿表哥几眼后,这孙姑娘就动起了心思,因就将自己的姻缘想到这上头来了。于这一点,涵儿的表哥可是一点不知。
一个春日黄昏,涵儿的表哥得了老管家的派遣,又来到孙家的铺子里拿一筐一筐的鸡蛋。这孙姑娘穿了一件湖绿色的衣裳,见这英俊的小厮又过来了,这孙姑娘也就腆下脸子说道:“我说,咱们认识也有这一年半载的了。我看今日天气也不错儿,不如你随我去房里喝几杯怎样?”
这要换作是从前儿,涵儿的表哥自然是想也不想,就一口拒绝。可今天他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儿了,见了这孙姑娘脸上擦了胭脂,一副粉嫩的娇俏样儿,只将脸上的几个麻子也遮隐下了,耳朵上两个明晃晃的穗子一直在不停地打尖儿,孙家姑娘穿着的衣裳里,衣服拉得很低,只需打眼儿一瞅,就能隐隐约约地看见她颈脖的一抹雪白。
涵儿的表哥明知这孙家姑娘是在勾。引,但听了她的话,还是昏头昏脑地说道:“好,姑娘客气了,那我就随你进去。”
孙家姑娘见他答应了,心里自然是大喜,因见四下无人,母亲也不知去哪里拉呱去了,这孙姑娘的行为也就大胆了起来,因就伸手勾住涵儿表哥的胳膊,口里笑着说道:“你果然应该随我进去,到底,这都多少年了,我一个人在房里喝酒,也是气闷。我娘只顾她自己开心,心里一点不管我的前程。”孙家姑娘一边说,一边就带着涵儿的表哥,很快就进了屋子里儿。这时时节是春天,这孙家的铺子前儿,门前门后已经开满了一簇一簇的荼蘼花儿,闻着也是阵阵的扑鼻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