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孟大人眼底兴起一抹玩味,“是有此理。一群农夫打扮之人,手上带有菡萏纹的信纸,且武功高强,连我派去的府兵都被暗杀了好几个,可见这伙人并不简单。”
孟大人带着重重疑点离开了南琼府,江大人收到信儿,将人送走后,特地请了尚未离开的巡廉官喝茶。
“此次年前述职,不知洪大人预备如何?”
洪可卿伸手示意喝茶,这才一道举起茶杯,笑道:“所谓在朝为官,天子最欣赏底下臣子的,便是实事求是,可最忌讳的,也是实事求是。”
江新堂笑笑:“洪大人通透。”
两人遥遥举杯,以茶代酒,一饮而尽。
皆在彼此眼底瞧出无奈之意。
此番孟时荣回京,不知要在背后参二人多少本。
唉,世事难料,谁能料想那张苟如此贪,竟将猫儿县铺路费贪个一文不剩,难怪去往猫水镇救治的路途如此艰苦难行。
又怎能料到他贪哪不好,偏偏贪的是出洪灾的猫儿县。
两位大人望着长亭外的迷蒙雾色,氤氲茶气间,相顾无言。
京兆府,天子脚下,百姓们一派和乐景象。
中央大街铺面开张时分,冷气逼人,却也掩不掉百姓们逛街采买的兴致。
“一转眼就是腊月了,今年过得可真快呀!”前来采买的下人笑呵呵道。
掌柜的给人称了十两肉,笑眯眯收过银钱,将肉用油纸包好了递给人,语气同样是轻松:“可不是,这一年又一年,你还是喜欢提前买了猪肉熏干做腊肉吃。”
“好不容易过年,主家放假,可不得给老娘孩子做点好的。”
后头排队顺嘴就问起熏腊肉的诀窍,街道上人来人往,一派喜庆。
此时,重重楼宇掩映后的明德殿内,气氛剑拔弩张。
“陕北府雪灾,两万百姓受困,为何迟迟不去援救?”奏折被重重摔在金砖大殿上,天子一怒,殿内瞬间渺无声息。
屋外仍在下着鹅毛大雪,殿内金丝勾勒的铜鼎正冒着香气,传来的暖意融融。
许多大臣被熏得冒了热汗,额角湿涔涔的,却不敢动弹擦拭一下。
在此种对比之下,孟时荣手里的参本就显得不值一提了。
他悄悄将奏折往袖子里藏了藏,选择静观其变。
十日后,陕北府的州府大人被撤职,南琼府安顿有功的孟时荣被升职,成了正五品,顶了上去。
“此番孟大人高迁,可喜可贺啊!”
下了朝,自是有不少恭贺之声。
孟时荣牵起嘴角笑了笑,回礼道:“张大人客气,此番猫水镇洪灾、澜央县贼匪等事,还是拖了您的指点,高迁谈不上,不过是换个地方继续为圣上效力罢了。”
“呵呵呵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