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绚嗤道:“庸医!我就是做了个梦而已。”
郑三道:“一个梦做了三天三夜”
苏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是哦。还真挺长的,呵呵呵。”
郑三沉吟片刻,又道:“那日殿试究竟发生了何事”
苏绚被他问得一怔。平素里小哥不是这种刨根究底的人,今日是怎么了。
苏绚试探地问:“小哥,你不高兴”
郑三答非所问地道:“日后要去何处带我一同去。”
苏绚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眨了眨眼,道:“小哥要予我做侍卫嘛”
郑三不可置否,苏绚兀自觉得好笑,乐癫癫地道:“既是兄长管家,又是知己战友,现还要予我做侍卫,小哥你确定你不是属猴的”
郑三呼吸发着抖,眼中那复杂的情感在这一刻毫无遮掩地涌现了出来,二人目光对上,苏绚看得心惊。
他似乎犹豫了很久才下了决心,语调声微微发颤:“其实小哥心里一直……”
苏绚一颗老心通通狂跳险些就要迸出来,疾疾打断道:“什么也不必说了。咱们不就是好兄妹么?”
郑三忽地就静了。就似一堆熊熊燃烧着的火焰突遭倾盆冰水,“唰”地一声浇灭了所有的光亮和热度。
苏绚喘了口气,又道:“我一直敬小哥如兄长,一直都是……如今是,日后亦是,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辈子做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么?”
郑三没有再回答,他垂着眼望着地面,沉默了很久很久。
苏绚无论如何亦料想不到会有这种场面,堪堪理清了头绪,却不知接下来要如何应对。小哥这是要向她表白?!这到底闹的是哪一出啊啊啊啊!
苏绚紧张咽了口唾沫,只觉口干舌燥喉咙就要冒出火来,小心翼翼问道:“小哥?”
郑三自嘲地笑了笑,那笑容里有真正刻骨的苍凉:“方才与你闹着玩的,别往心里去。”他道:“早些睡罢。”
苏绚手脚冰冷,意识到自己做了何事。然脑中却是一片空白。
郑三走上前去,如往日一般宠溺地摸了摸苏绚脑袋,转身一挥手离去。门被轻轻的扣上,那一瞬间苏绚仿佛感觉到了什么被拒之门外,似乎将某种情愫无情地关进了自己的回忆中,并且加了把无解的锁。
苏绚大病初愈的消息不胫而走一夜间传遍了整座樊丹城。翌日登门前来送礼慰问的官员络绎不绝几近要将苏宅的门槛踏平。
苏绚虽是百般诡变无常,身子却是在钦赐的鹿茸犀角等大补之药灌着撑着下慢慢好了起来。再加上这几日吃了即睡,睡饱再吃,天天脚不沾地日日身不晒太阳的一番调养,当即又恢复了往日面色红润,身子矫捷的模样。
这厢苏绚与老夫人正聊得火热,嬉皮笑脸插话打诨没正没经,银铃笑声不绝于耳。
鹿儿进屋,小声道:“小姐,丞相千金造访。”
苏绚头也不回,顺口道:“忙着呢,不见。”
鹿儿点了点头正欲退下,苏绚忽地一顿,问道:“谁家千金?”
鹿儿:“丞相家的千金,施侯小姐。”
苏绚道:“她一人来的?”
鹿儿看她一眼,似乎在疑惑苏绚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回道:“带着两丫鬟。”
苏绚一番思索,吩咐道:“去唤她过来这处,就说我身子不适还不方便出外待客。”
季姐看着她脸上隐含兴奋的笑,眼皮不由突地一跳,道:“唤她过来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