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薇根本不知道,自己方才那一番言语对于身边坐着一直在找她的洛亦楚意味着什么。本是因为她和慕宇的关系而不断挣扎的一颗心,因为她的话忽然变得无比清明。
他明白的知道,就算她的记忆里没有他的痕迹,她还是会维护他,帮着他。就算丢了自己,也会毫不犹豫的帮他。
心中那杆秤终于有所偏重,她是他的妻,唯一的妻,他怎么能因为她不记得他了就抛弃她,不要她了呢?
所以,他不能因为她现在在他弟弟身边他就放手,她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他要将她带回身边,想办法恢复她的记忆,让她想起自己。
“王爷……”白浅见洛亦楚目光灼灼,却又没有什么焦距,不觉提高了声音又喊了一声。
他知道她是谁。
洛亦楚一愣,敛了眼中炙热的火,冷淡的回视过去:“王妃的意思就是本王的意思。”
白浅身子猛地一僵,竟然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她倏地扫向身边的已然投入花魁展示的优美舞姿之中的人:“哼,王妃心思玲珑,能有这般见识和胸襟当是少见,就是不知靖国公主嫁入王府那晚,你当真坐的住。”
沐薇虽然被台上的优美舞资吸引去了目光,但是对于少年挑衅的话,她还是一字不落的听进了心里。
也说不上为什么,果然如她说的一般,她想到那晚他要与她花前月下,心里还真的升起了一种怪异的感觉,酸涩的很,有些话,竟然脱口而出:“那也得你进的了楚王府的门才行。”
白浅一声冷笑:“圣旨已下,国书已送回国中,天下已知靖吴之间的婚事,王妃觉得还有余地转圜?”
一场舞罢,全场冷明般的掌声将白浅的话压了下去,沐薇清秀的眉眼上尽是欣赏的笑意。
她没有回答少年的充满不善的话,并非因为她没有听到,而是她不小心看到了洛亦楚投在她身上的那双眼,装满了迷离的占有。
她突然想起方才在轿子中发生的一切。
她用尽力气冲入白色软轿,虽然躲开了四个轿夫的阻拦,却被压下的轿檐绊住,冲力过快,就那样跌入轿子内。
而更让她眩晕震惊的是,当她大脑空白之后,她正伏在一人身上,身下是那人温热的胸膛,眼下是那人能看清楚睫毛颤动的深邃黑眸,唇下是那人薄凉软滑的唇。
一切发生的没有丝毫预兆,更没有触不及防,反倒是顺理成章的就那样粘在了一起。
她跑的太急,呼吸不顺,只能用力的从他口中吸走那唯一的空气。
她记得很清楚,当时他的双眼异常晶亮,或者说只是一瞬的震惊之后便是兴奋的光。
她确定,那是为了她在他唇上的反应,以及她涨红的脸颊。
唇舌交叠的温度让她清醒,极快的去脱离他的时候,他用手扶住了她的后脑勺,让她动弹不得。
她以为他会顺势将她意外的主动吞噬掉,可她却能清楚的看清他眼中隐约的痛苦挣扎,他没有乘虚而入。
心在那一刻,不断膨胀,狂跳。
轿子外有来人气势凶狠的质问,他松开了她,却用手指按住她要开口说话的唇,温热的气息扑打向耳膜,他的声音悠远好听:“你似乎惹了不该惹的人。”
她瞪大眼睛看他,对他的话却是半信半疑,那大汉原来身份果然不低。
“配合我,你才能不被他缠上。”
“你可明白?”
她当时很想问怎么配合,那一刻,没有讨厌,没有反感,唯一有的,是安心。她相信,他可以摆平他们。
只是不想,他冷然出口,说了那么一句足够让她心颤的话,原来,他的意思是要她假扮他的王妃。
她急忙拿开他的手,他却翻转身子,将她压于身下,邪魅又带点霸道的宣告:“不信我,你的下场比这还惨!”
那双眼就是现在的神色,充满霸道而强烈的占有欲。
她知道,他没有玩笑,一个人的眼睛是不会开玩笑的。尤其是突然之间流露的情感。
“哟,想不到王妃也来这种地方,倒是让小爷我意外!”一副慵懒的嗓音略带了点嘲弄从不远处飘了来。
沐薇一惊,却是那日酒宴上见过的大将军萧哲,心下猛地一颤,他怎么会那样称呼她?
“怎么就你一人,还有一人呢?”洛亦楚也回头去看,神色一片淡然。
萧哲一愣,暗道这家伙消息可真灵通,就知道他不是一个来的,心下虽然不愿,但是母亲的话犹在耳边,他只得回身去介绍:“你的消息倒是灵通。还有一人,不是在后面嘛,这不是……”
手指向身后,可那里除过空空的过廊,哪里有什么人,萧哲疑惑的揉了揉太阳穴:“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