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夏大致数了数这木盒里信件的数量,随即又在陆寻的默许下翻开了其他的木盒,无一例外,全是他写给她的信。细细算来,却是有上千封信件。
虽然有些信很短,有些信上不过是无聊的家常,可是一想到在自己离开的这一年里,有一个人从未断过对自己的思念。她能想象到那个画面:或许是在阳光明媚的午后,或许是在挑灯的深夜,他安静地伏在书案上,将自己的思念写成书信,却无处可寄,只能望着书信生叹,然后默默地将书信折好放入这小箱子之中。
再多的怨念却因为这上千封的书信瞬间烟消云散。
“你傻么?要是我没能回来,没能记起以前,没能看到这些信该怎么办?你岂不是白写了?”
孟夏虽然嘴上这样说着,表情却是蓦地柔和了许多。
“你还记得吗?我在滨州的时候,你时常写信给我,虽然中间出了差错让我一封信都未曾收到过,是以也未能给你回信。所以这次该换我来了,收不到也没有关系,没有回信也没有关系,这只是我想写给你的,就够了。”
“以后有我在,你就不用写信了,把你想要表达的都亲口告诉我,好吗?”
陆寻却是淡淡一笑道:“可是有的时候我真的嘴很笨,明明心里不是这样想的,到了嘴里说出的话却是与心里想的完全不一样。可文字就不一样,文字不会骗人。”
孟夏从未见过这样的陆寻,说着自己嘴笨,有些不好意思望向自己的他,让她觉得十分可爱。
“小夏,别生气了,气坏了我心疼。”
“明明油嘴滑舌,哪里嘴笨了?”孟夏嗔怪地望了他一眼道。
“我说的向来都是实话。”
孟夏被他这模样逗得不禁笑了起来,当即也不再发小脾气,拉着陆寻的手便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好了,和你说便是了。我与苏幕遮见面是因为想试探一下他与真正的小夏之间的关系。这样说吧,苏幕遮在意的人并不是我,而是我的妹妹,你明白吧?”
“那你那日发烧,为何叫了他的名字?”
“我叫了?”
“嗯!”
“你是不是捉弄我了?我在齐国的时候,有时候睡懒觉苏幕遮总是会来捣乱,特别讨厌。估计是睡迷糊了,以为自己在齐国。”
陆寻闻言这才心情好了些。
孟夏将自己与苏幕遮见面的事情仔仔细细地说与了陆寻,从三岁那时无意间落入那密室,到齐国时她的遭遇,她都毫不隐瞒地讲了出来。孟夏从来不是一个讲故事的好手,本该跌宕起伏的事情叫她讲出来却是平淡了许多,可是陆寻却是好不嫌弃,一字一句都听得十分认真。
直到最后,孟夏这才总结性地发言道:“既然苏幕遮对小夏还念着旧情,我们可以利用这点从他身上找到牵制鬼师的方法。”
陆寻没说话,只是怔怔地望着孟夏的脖子发呆。
“喂,有没有在听啊?”
“嗯,有。”
“那你说点什么啊。”
陆寻眉头微微一皱,特别认真地说了一句:“我觉得你这个咬痕特别碍眼。”
“啊?”孟夏不解陆寻怎么忽然就说到这个上面来了,一时间脑袋没有转过弯来。
“我吃醋了。”
陆寻说的认真,倒是弄得孟夏有些不好意思了:“吃什么醋啊?我都是你的,你还担心什么?”
“你是我的,所以更不能容忍他人染指。”陆寻说完,手指却是搭在了孟夏的伤口上:“疼么?”
“还好……嘶。”孟夏的话还没说完,却感觉到自己的锁骨上一阵生疼,却是陆寻忽然咬了一口她锁骨。
“抱歉,弄疼你了?”
“废话,你让给我咬口试试疼不疼?”孟夏无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