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琉卿英气勃勃的行事作风,很叫慕初月喜欢。
她发现,只此一面,这个女子的音容笑貌便深深印进脑海之中。
两人互换姓名之后,并没有再过多交涉,互相道好之后,便继续回归各自应有的轨迹。
仿佛两条相交的线,在生命中某一个交点相遇,然后渐行渐远,再难相见。
慕初月没有告诉她两人生在同一日。
告诉何妨,不告诉又有何妨?
大抵不过一个特殊的路过,并不能因此改变什么。
思虑万千,慕初月渐渐回到了眼前的现实。
她将心头愁绪排遣,酒女步履摇曳,端来一个小小的酒碗放置在她面前。
溜黑小碗中央混杂着净白的花样,那形状,就像沉在黑夜伸出的一尾白鱼,纯洁无暇。
酒液呈现出淡绿的色泽,好似一湾青绿的幽潭之水,淡泊致远;
中央悬浮着一抹红,潇洒恣意,一如游享大川的独身行客,孤傲疏离。
慕初月若有所思,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只觉千愁万绪瞬间涤荡一清。
至此一刻,她不是因形单影只而优柔自艾的落寞少女,而是一位阅尽凡俗的超然游士。
美酒下肚,荡气回肠。
少女带着豪迈,就此别过小憩的酒家。
巷中,依然是挂满头顶的红色灯笼。
黑暗中的某个角落,窸窸窣窣现出几个黑影,紧跟着慕初月的脚步。
她悄然释放出神识,将身后的一幕全然印进脑海。
眼底闪过一道明了的精光,嘴角缓缓勾起,慕初月终于开了口:“舍得现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