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
桑晚不想起身,脚背烫出几个水泡,她却不敢上药。
她下巴搁在膝盖上,一动不动保持这个姿势已经坐了许久,“我没事,脚也没受伤,而且我已经睡下了,您也早些休息吧。”
外头安静片刻,季紫棠才叹一口气妥协,“那妈妈明早再来看你。”
桑晚没再说话,很快便听见外头脚步声远去。
她松一口气,眼神涣散继续发呆。
房间里很暖和,桑晚静静靠着懒得起身,后来渐渐有了睡意,许是一个姿势坐着太久,脊椎有些发麻,眼皮颤颤开始打架时,她才总算从地上起来,爬到床上胡乱裹着被子闭上眼睛睡了。
雪夜静寂,后半夜,房门处传来轻微声响。
是钥匙插进锁扣的声音。
很快,紧闭的房门被人打开。
下一秒,有道修长身形从外头进来,男人步伐稳重,轻车熟路也无声无息的朝着靠窗的大床过去。
桑晚睡得正熟,床边有人坐下也半点没有发觉。
床头开着一盏小夜灯,并不刺眼的光线,叫人勉强可以瞧见床上的一切。
男人静静盯着夜灯朦胧光晕下安静睡颜看了好一会,才伸手将桑晚脚边的被子掀起一角,很快瞧见她右脚脚背红肿,伤势分明有些严重,指甲盖大小的两三个水泡清晰可见。
一时间,他眉头微微皱起,捏在她脚踝上的力道跟着加重。
许是突然加重的力道叫床上的人感到不安,桑晚眉头紧皱,那一下沉重的呼吸才叫男人回过神来,忙松开了手上力道。
而后,只见他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一管药膏,他挤一些在指腹,然后一点点在桑晚脚背伤口上揉开。
冰冰凉凉的触感在桑晚脚背划开,很快便冲散了折磨了她一晚上的灼烧感,空气中散开丝丝清幽的药香气,桑晚眉心褶皱才算消散,安静的睡颜落在男人眼中,结束了上药的工作,他盯着她这个模样看了许久许久。
窗外,雪越下越大,房中温暖如春。
隔着一面玻璃而已,但却是两个世界,寒气涌不进来,暖意渗不出去。
不知不觉天际渐渐泛白,床边静如雕塑的男人这才起身,和来时一样无声无息的离开这房间。
几乎是那扇房门才关上,桑晚便猛地睁开了眼。
呼吸中还有阵阵药香残留,她静静盯着床边微微下陷的那一块,突然受到了什么刺激似的,猛地起身,冲进卫生间。
哗哗哗——
花洒下的水龙头被她大开,也不管那水还是冷的,她便将脚伸过去,用力刷洗掉上头药物的残留。
半小时后,她从卫生间出来时,双脚已经冻的没有知觉。
她神情有些木然,回到床前站了好一会却没有再爬上那张床的意思,外头天色已经大亮,不知道是不是才用冷水冲过脚的缘故,她总觉得腰腹间有些不太舒服,那种像是大姨妈来时痛经的感觉,从她在医院病床上醒来时便一阵阵的时隐时现……
大概真如季紫棠所说,她这是要落下病根。
————
眨眼间,桑晚在这边住了一周。
第八天,她早上起来,梳洗完毕换掉睡衣没有急着下楼,而是上了三楼,去敲林慕琛房门。
一大早,出来开门的是许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