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轻轻晃动,入眼是白色寝衣下,一双好看的脚踝。
“何事?”他声音清冽,带着威严。
“隔壁吴府进贼人,吴家人带着奴仆在院里,说贼人撞破院墙,跑到我们府里来了,让我们把人交出去。”
男子微微沉吟:“宋喜。”
“在”
“你去拦住他们,就说我这里不可能有他们想找的人!”
“是!”门吱呀一声被合上。
白青漓还未移开视线,一只漆黑的长筒锦靴迎面而来,砸在她精巧的下巴上,猝不及防的变故,让她怔愣。
“滚出来!”声音冰冷至极。
白青漓手脚并用,从床底爬出来。怕被发现,白青漓趴在床底最里侧,袍衫上沾满灰尘,掌心也是黑漆漆一片。
她难堪的趴在男子面前,还未等她起身,男子一脚踩在她的后背。
白青漓连日奔波,精神高度紧张,这重重的一踩,瞬间让她吐出一口鲜血。满身灰尘,凌乱的头发,让她看起来狼狈不堪。
“你就是吴府捉拿的贼人?跑进我房间干什么?”
她眼睛眨了眨,马上编了个谎言:“我是初到城中的一名游医,听说吴员外死因奇特,忍不住想一窥真相,便半夜潜了进去,结果被发现,才跑到贵府,还请公子勿怪,原谅小人的冒失之举。”
她不会傻到把真相告诉一个刚认识的人。
男子垂下眼睫,细细打量她。半晌,踩在她后背上的脚慢慢抬了起来。似乎感觉她对自己产生不了威胁,男子走到矮凳坐下,拿起桌上的茶盏,提起茶壶倒了一杯水。
“若你说不出吴员外的死因,我是不是认为你在骗我?”带着威胁的声音传入她耳中。
白青漓心中暗忖,把真相告诉他也无妨,半真半假最让人信服,不然他把吴府的人招来,自己手无缚鸡之力,想跑愈加困难。
她心中已经转了几道弯,面上平静无波,缓缓说道:“官府已经检查,吴员外身上无外伤,饮食照旧无异常,却忽然死亡,我猜测最大原因就是中毒,不然没可能悄无声息的死去。”
白青漓微微抬头,借着朦胧月光,看向男子,见他一头墨色长发,未绾未系散落在白色寝衣上,全身散发着跟他声音一样冰冷的气息。
他看向院内还未盛开的芍药花丛,轻轻开口:“中毒?”
“对,所以我今晚过去,趁着夜深人静,吴家众人精神萎靡时,把窗户打开,让风吹灭蜡烛,把擦过皂荚水的银牌放进他口中,查验是否中毒,就是这个。”
白青漓说完,上前把银牌递给他。
男子看到白青漓递上来的银牌,好看的剑眉深深皱起,浑身的温度再降三分,连凳子都跟着他身体往远处挪动了两步,发出刺耳的声音。
他在介意银牌接触过死人!
白青漓见状,计上心来,装作不小心的样子,往他怀里摔去。她本意是想等他躲开的时候,夺窗而去。
男子盯着她手中的银牌却纹丝未动。
白青漓跌进他怀里。她一手揪住男子衣领,一手搂住他脖子。男子呼吸喷在她白皙的脖颈上,像羽毛挠过。
慌乱中,男子左手扶住她纤细的腰,右手按在了她的胸上,瞬间像被雷劈一样,僵在原地。“竟是女子!”为了确认心中所想,他白皙的右手,轻轻捏了捏。
霎时,白青漓脑袋一片空白,讷讷抬头,眼睫眨动。
四目相对,白青漓被他漆黑的双瞳攥住视线,忘了反应。风吹起帷帐,发出丝丝的声音,惊醒了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