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瑛这才看到他穿的是一双纹金挖云皮靴,不禁暗自好笑,看来他今日还真是用心拾掇了一番。
“怎么不早说?”萧濂语气有些埋怨,“我帮你把盖头掀了吧。”
“现在就掀?会不会不好?”
“……不掀盖头,我怎么帮你摘头冠?”
“哦……说的也是。”
于是萧濂拿起一旁的玉如意,轻轻掀起了她的盖头。
看到她的第一眼,萧濂的呼吸一滞。即便早知道她生得美,可像今日这般的盛装打扮,他还是第一次见。大红的喜服衬得她美艳不可方物,犹如一朵盛开的红牡丹,世间万物与她相比都黯然失色。
萧濂足足站在原地好一会儿,直到李瑛被他看得脸红心跳,别过脸催促道“你再不快点,我脖子真断了”,他才如梦初醒,伸出手帮她摘头冠。
可问题来了,这个东西,要怎么摘?
要知道许嬷嬷光是帮李瑛戴上都花了快半个时辰的时间,萧濂一个五大三粗的男子,一时间根本无处下手。
看着笨手笨脚的萧濂,李瑛急得快哭出来了:“算了,我自己来吧。”
“要不你教教我?我学东西很快。”
李瑛一脸狐疑地看着他:“真的吗?”
“真的!”
外面的宾客以为萧濂将新娘送进洞房就能出来,可他们足足等了半个多时辰,却连王爷的人影都没见到。
众人酒足饭饱,开始有点沉不住气了。
朱冲道:“王爷怎么还不出来?”
高巍跟着起哄:“不会是抛下我们直接洞房了吧?”
“不能吧,我还等着敬王爷酒呢。”
“走,哥儿几个去看看去!”
酒壮人胆大,在朱冲和高巍几个不怕死的带领下,一群人蜂拥着朝洞房走去,边走大声喊:“王爷~王爷~你怎么还不出来?”
洞房里,对着镜子在李瑛的指导下终于将头冠拆下来的萧濂长舒一口气。
他连上战场打仗都没这么紧张过,生怕一个不小心弄疼了她。
李瑛满意地活动了下脖子,冲他一笑:“有劳王爷了。”
萧濂正要回句不客气,便被门外传来的叫嚷声打断了,萧濂皱眉,对她说了句“不必等我”便飞快地打开门又关上,出门应付他们去了。
起哄的这帮人真的瞧见萧濂出来了,一个个又瞬间怂了,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敢先开口,生怕王爷一个雷霆之怒,罚他们三日不准回家。
好在萧濂并没有这样做,而是拿起朱冲手中的酒杯,斟了满满一杯酒,道:“本王来晚了,先自罚三杯。”
说着就咕噜咕噜真的喝了三杯酒,众人见了哪里还有平日里见了萧濂如见了阎王般的害怕,今晚,在他们眼里,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要被灌酒的、可怜的新郎官!
萧濂在众人的簇拥下重新返回前厅,引起了今夜的一阵小高潮,源源不断地有人上前来向他敬酒。平日里那些怕他惧他,不敢与他说话的人今夜都壮起了胆,见萧濂来者不拒,毫无平时凶神恶煞的样子,都恨不能再与他喝上几杯。
就这样一波接一波的,萧濂记不清自己到底喝了多少杯的酒,只知道向来千杯不醉的他,最后是在小厮的搀扶下踉踉跄跄地回到房中的。
房间里落针可闻,只剩桌上燃着的一点烛火。
她人呢?等到他萧濂看到桌上放着一碗吃剩的桂圆莲子汤,再看着那张把拔步大床的最里面躺着的身影的时候,萧濂一愣。